魏景行有心說些什麼,可現在所言,皆會是日後無法實現的空話,他低下頭。
徐鈺扶住他娘,笑道:「爹娘,你們放心。」
「送新人出門嘍。」
隨著喜娘唱禮,徐鈺牽著魏景行,兩人相攜走出。
鞭炮聲里,喜樂高亢,兩匹棗紅色大馬不安地挪了挪馬蹄,嗤了幾聲氣。
徐鈺拱手向觀禮的鄉親們道謝,末了扶魏景行上馬,隨之他自己也跳了上去,兩人共乘一騎。
「哈哈哈哈······」小孩子們哈哈大笑,大人倒是調笑:「阿鈺等不及啦!」
喜娘無奈,不過一想到兩人走禮也沒多少循規蹈矩之處,只急急道:「這匹馬也得回去。」
今兒可不興單數,即便不騎,也得兩匹馬同行!
莊仁澤翻身跳上去,道:「我做見證人,這馬我騎著合適。」
喜娘揮著帕子將他扯下來,道:「毛都沒長齊,做哪門子見證人。」末了找了一位成親且與夫郎和美的秀才公做見證人。
喜樂繞村,孩童歡呼,長柳村人見識了新奇的一幕。
一對新人共乘一騎,後面跟著一位縣裡的秀才老爺騎著另一匹馬,帶領接親隊吹吹打打繞村走。
魏良從旁人口中得知,笑得無奈。
倒是老里正,樂呵呵道:「好兆頭好兆頭。」
不出意外,徐鈺將為長柳村帶來第一座牌坊,日後兩人的孩子定也是走科舉路,到時候······
一想到因徐魏兩家親事,村里就多幾座科第牌坊,老里正笑得嘴都合不攏。
直到兩人拜高堂,還沉浸在幻想中。
見一眾大小伙鬧哄哄簇擁兩人進新房,他連忙站起身趕人,「不得鬧不得鬧,阿鈺可是有功名的,不得鬧。」
早些年,阿鈺就說酒後圓房,生出的娃娃不靈光,他可不想村里眼看到手的科第牌坊少一座。
別的人暫且不說,莊仁澤頭一個不答應,嚷嚷著要鬧洞房,「洞房必須鬧一鬧,不鬧日子不······」
「嘶—」順遂兩個字還未出口,倒是先抽一口冷氣,順著擰耳朵的力道轉頭看去,就見他爹黑著臉,咬牙切齒,「胡咧咧什麼,皮癢了是不是?」
「沒沒沒,爹你鬆手,快鬆手。」耳朵要被扯裂了有沒有,莊仁澤想扒拉他爹的手,又怕加勁兒,只能雙手捂在擰耳朵的大手上求饒。
沒了莊仁澤這個起鬨小能手,村里別的青年也不敢放肆,徐鈺的同科笑著說了幾句吉祥話,喝了魏景行敬的酒之後告辭。
徐鈺帶著魏景行站在門口送客,此時,烏金早已西墜,藍墨色自西天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