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我見信義叫樹哥了,今早就來路上等你們。」柳箭很是委屈,不帶他去州城就算了,連長安也不帶他去,哽咽道:「我爹要送我去商州學木匠,明年阿鈺哥你回來我肯定見不到你。」
一想到明年徐鈺考中進士,日後就要當官,天南海北的,說不定一輩子都見不到面,柳箭的眼淚啪啪往下掉。
徐鈺安慰他,「我還要回鄉的啊,再說你不是已經在研究更省力的犁麼,等你研究出來說不定要去大農司當差呢,到時候我們在京城重聚。」
見天色越發亮,再不走就碰見早起的人,劉樹催促道:「快去研究更省力的犁吧,等你研究出來我們就能再見了。」
柳箭瞪他一眼,眼巴巴看著徐鈺,道:「我以後給阿鈺哥你寫信,你要回我。」
徐鈺拍著他肩膀,笑著應話,「我一定回,你要給我寄信就送到我家給我大哥,我就一定能收到。」
信義將人送回魏家,跑回來時低低催促:「快走快走,村里已經有聲響了。」
好在天色亮起來,雖依然大霧瀰漫,但五米遠的路還是能看清,速度能快些。
兩輛馬車到縣裡莊家時,正好趕上早飯。
聽他們說了一路的窘迫,莊仁澤哈哈大笑,「躲過初一躲不過十五,明早縣裡的送行陣仗更大。」
徐鈺覺得不大可能,畢竟縣裡的人跟他不是很熟,再說跟著商隊一道,縣裡的人又不是閒的沒事兒干,天天盯著商隊。
翌日,在莊家吃過早飯,三輛馬車駛出,目標是鏢局方向。
馬車還未走近鏢局門口,鞭炮聲率先響起。
徐鈺捂臉,道:「這不是給我放的吧?」
莊仁澤笑歪倒在車壁上,「這算什麼,還有舞獅呢。」
何止是舞獅,街道兩旁人頭攢動,只留路中央能過馬車。
徐鈺甚至在人群中看到了長柳村鄉親的身影,范俊、柳箭、劉強劉壯等人又蹦又跳。
轉眸間,徐鈺瞪大眼睛。
魏景行站在人群後,見他看來,笑著揮手。
徐鈺叫停馬車,擠出人群去,「你怎麼不告訴我?」
縣裡舉子出發去長安,縣令大人肯定會相送,這陣仗怎麼可能躲得了,他是忙糟糟沒想到,魏景行怎可能沒想到?
魏景行笑道:「見你難得出糗,我可不得把我機會。」
徐鈺啞然,衣袖下的手指捻動,終是沒忍住,伸手捏了捏他的臉,道:「等我回來收拾你。」
魏景行盯著他眼睛,拭目以待的模樣,笑道:「我等著。」
雖只三個字,卻是輕狂又囂張。
知曉他是篤定自己不敢當眾亂來,徐鈺咬了咬後槽牙,抓起他的手在手背上咬了一口,「先記帳上。」
此時,周圍已經有人出聲調笑,再鬧下去,徐鈺自己都要臉紅了,抱了一下人鑽過人群回馬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