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垂頭往上首方向去,於距離書桌三米處駐足跪拜,「微臣叩見聖上。」
「起吧,這邊。」
聲音從左側傳來,徐鈺微微側頭,才發現人在窗下的矮几處。
連忙起身過去,不過卻是垂手躬身站著。
面上不顯,心裡早已翻江倒海。
他的武功不弱,進來時察覺氣息明明就在書桌後,可現在······
承安帝著明黃寬袖大袍,手持卷宗,斜斜靠在矮榻上。
見他不言不語,道:「進宮求見,又不開口,是沒想好說辭呢,還是要與孤默默對峙?」
徐鈺拱手,恭敬道:「微臣只是在想,聖上是如何知曉微臣此時進宮的。」
聞此言,承安帝微微挑眉,目光從卷宗上離開,盯著下手處英姿勃發卻又沉穩內斂的少年好半響。
「你是真不知······」
徐鈺疑惑,微微抬頭看去。
見狀,承安帝放下卷宗起身,上上下下打量他。
雖沒惡意,但承安帝久浸朝堂,早已煉就一身「功夫」,神思各異可以說是爐火純青。
徐鈺只覺落在身上的視線神秘莫測,誠懇道:「微臣著實不知,聖上可否告知微臣。」
承安帝拊掌,轉而問道:「若是楊子騁不放你入宮,可有想過今晚如何見孤?」
「若是求見聖上不成,微臣就轉而求見魏大人。」
承安帝搖頭,「不成不成,他呀,朝中無人知曉。」
徐鈺詫異,抬頭道:「魏磥砢魏大人?」
「嗯,就是他。」承安帝好整以暇。
徐鈺驚訝,失聲道:「他不是聖上的護衛統領麼!」
「是。」
那這······電石火光間,徐鈺明了,原來是暗衛統領。可······他越發迷惑,難道魏叔叔早年間私自逃跑,不不不,不可能,如果是私自逃跑在被發現時早抓走了······
承安帝見他迷惑,意味深長道:「看來孤的這個內衛統領失算了呀!」
徐鈺心亂如麻,神色不自覺帶了出來。
見他額頭滲出汗珠,承安帝心下舒坦了,少年人就該有少年人的樣子,老氣橫秋算個甚!
「深夜求見,想來是有頂頂重要之事,說來聽聽。」
徐鈺跪地叩首,額頭貼地道:「微臣的夫郎於微臣有誤會之處,現今約莫已經離鄉,微臣祈求聖上允微臣出京歸鄉。」
「哦,卿怎知是誤會而非······不愛呢!」
額頭的汗珠滑落,砸在地板濺起細微水珠,徐鈺強忍著喘氣的衝動,誠惶誠恐道:「他對微臣是有感情的,微臣知曉,此間誤會必得微臣當面解釋,懇請聖上允微臣儘早出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