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在外面等了片刻,裡面便出來好幾個人,除了戚山州和那兩位衙役,還有那日小聚時見過的班長。
「夫郎。」戚山州趕緊跑上前迎他,「怎麼過來了?不是說在湖鮮樓等我?」
季時玉示意他看腳邊的東西,笑道:「我沒想到事情這樣順利,便想著帶著東西來找你,放到咱們馬車上我能放心些。」
戚山州心疼的牽著他的手摸了又摸,「你拎著這些東西過來的?累不累?手疼不疼?」
「我哪有這本事,是阿紫命人送我過來的,我沒累著,就是在這裡等了等……」季時玉越說聲音越低,神情也不如剛才明艷,眨眼間眼眶便泛起紅了。
聽他這樣說,班長劉振偉趕緊帶著兩名衙役上前道歉:「弟夫郎,這事是我沒管教好底下人,叫你受委屈,你們兩個還不趕緊道歉!」
衙役不是正經官,本就是一門活計,只要身高體健能做事,誰來做,不都是這些班長們一句話嗎?
因此劉振偉叫他們道歉,他們還真不敢。
跟在縣衙里做事,說出去威風,平時還能撈點油水,再沒有比這還滋潤的活計了,若是丟了,那是悔死的!
兩人便趕緊道歉,什麼好聽的話都往外冒,恨不得給季時玉夸到天上去。
季時玉不吭聲,劉振偉也有點難辦,下意識看向戚山州,就見這漢子連個眼神都不給,臉色也是出奇的難看,他這才想起來,這老弟是個懼內的!
「戚先生?」劉振偉叫他一聲。
戚山州不動聲色的捏了捏季時玉的指腹,後者會意,收斂了情緒,卻依舊倨傲道:「今日也就是我,若是尋常百姓,怕是要嚇壞了。」
「是是,請戚夫郎大人不記小人過,不要將這事放在心上了。」
季時玉輕哼一聲,卻是沒說話。
幾人拿不準主意便再次看向戚山州,見他點頭,才知曉這事是過了。
戚山州帶著他進縣衙,把東西放到後院的馬車上,這才準備把季時玉送走,只是縣令已然知曉,便不能不打招呼就走。
季時玉能仗著戚山州撐腰在衙役面前鬧性子,卻是不敢在縣令跟前甩臉子,乖乖跟著戚山州去見縣令了。
「草民戚季氏參見縣令大人。」
「哦,你就是戚山州的夫郎季時玉?」趙縣令抬眸看他,略打量兩眼便收回視線了。
季時玉神色恭敬道:「是。」
趙縣令輕輕點頭,他眼下還有別的事情要做,對他們特意來拜見的事倒是還算滿意,便沒再多說什麼。
「今日的事本官已然聽說,衙役們平日裡的所作所為我也略有耳聞,倒是叫你受驚嚇了。」趙縣令輕聲說道。
「您既然知曉——是。」季時玉抿了抿唇,將有些狂妄的話給咽回喉嚨里,他真是矯情慣了,竟差點當著縣令的面發脾氣。
趙縣令卻是笑了起來,他抬手點點戚山州,「你這夫郎倒是有趣,你是想說我為何明知卻不管?你可知太平縣有多少黎明百姓?若是每個人都如你一般大膽,那我這縣衙門口豈非要堆滿了人?」
「是,大人說的有理。」季時玉應了一聲便不再說話了。
戚山州看他一眼,就知曉他這是內里覺得不妥,卻不好在縣令跟前發作,就開始假賣乖,不想多說了。
「好了,你們退下吧。」趙縣令不覺有它,只瞧著這夫郎是個聽話懂事的,低眉順眼的樣子倒是也看得慣。
戚山州便帶著季時玉離開了,眼下他確實不能立即就走,畢竟才剛到縣衙,只是若讓季時玉等他到傍晚也有些過分。
他想了想提議道:「我找車夫先把你送回去,今日我會早些回來。」
「這就讓我走呀……」季時玉有些不高興,他倒是想和戚山州粘著,可對方是在縣衙里做事,不是他能隨便出入的地方。
他也怕若是自己在這裡逗留,會惹得縣令不滿,繼而怪罪戚山州,那就真是得不償失了。
戚山州握著他雙手笑:「我這裡沒什麼可玩的,也不能照顧你,你若是想在縣城閒逛也可以,你意下如何?」
「那還是回家的好,我要回去想想那些香膏要怎麼賣掉。」季時玉說。
「那我找車夫送你。」
戚山州找你車夫送他回去,好在車夫對太平鎮也算熟悉,駕著馬車就離開了,等把季時玉送到家裡,他還會駕馬車返回縣城。
因著是陌生人送,季時玉期間一直很緊張,時不時就要掀開帘子看看外面的路,見一直都是他所熟悉的才不那般緊張。
車夫原是愛說話的,只是馬車裡就一位夫郎,不管他如何與對方搭話似乎都是唐突,他便不敢說話,只專心駕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