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有次從後門出去,竟還因為一個躲藏的乞丐被發現了,從那之後崔智明就打他打的更狠了。
他沒想到戚山州會將崔家的宅院買下來,回到這個曾經被暴力傷害過的地方,他以為自己會驚慌失措,會恐懼,可眼看著這裡的寸土都按照他要求的而改變,就好像徹底打破了他之前所曾所承受的那些遭遇。
再沒有人能來傷害他。
「改的怎麼樣?」戚山州輕聲詢問,生怕他會觸景生情。
「一點都看不出從前的樣子,我很喜歡,窗外即將栽種的花朵我也很喜歡。」季時玉說。
往後推開窗,就再也不是那張猙獰的臉和空洞的庭院。
戚山州輕輕攬住他,「那就好,往後這裡的一切都會將從前的記憶覆蓋。」
「我知道。」季時玉打量著這裡,伴隨著睜眼閉眼的眨眼動作,徹底粉碎了過往那些糟糕。
他們的來日都會很不錯。
看過戚宅後他們就回了村里,季時玉現在已經在顯孕肚了,雖然穿的衣服還是不明顯。但不管怎樣,小心駛得萬年船。
回到村里,路過季家時家裡安安靜靜的,如果不是小院依舊乾淨漂亮,恐怕會覺得這裡從沒來過人一樣。
「少爺姑爺回來了,飯菜已經做好了。」元滿說,「魚少爺在屋裡做夫子留的課業。」
「叫他洗手吃飯。」
飯桌上將來日要搬到鎮上的事告訴了戚魚,他沒想到自己有朝一日居然也能住到鎮上去,往後他就是鎮上人了!
只是,如果他們去了鎮上,那於實哥以後還能找到他們嗎?
不過對方都回家了,應該就不會再出來找他們了吧。
戚山州看他一眼,淡聲說道:「前幾日還收到了於實的信,他說自己一切都好,讓我們保重身體,還說如果有人不好好做課業,他日後就不會再來信了。」
「我有好好做!」戚魚就知道他是在說自己,「你們回來之前我一直在做課業!周夫子新教的字和句我都有背會了,也知曉意思了,我三字經都學完了!」
「是嗎?等下我要檢查,如果你都能背會,就讓你自己給於實寫信,如何?」季時玉沖他說道。
戚魚立刻拍著胸脯保證,「我行的嫂嫂,我行的!」
於實確實有來信,也有問及戚魚的情況,並在信中道歉,還說等他那邊一切正常後就會帶著賠禮回來,只是並未提及他的課業。
但對戚魚來說,就像是腦袋前有根胡蘿蔔吊著,他只要知道,於實是有記得他的就好。
季時玉檢查了他的課業,練字的情況確實比之前好很多,一直在進步,《三字經》也背的很順,裡面每句都知道是什麼意思。
之後他便拿著紙筆給於實寫信了。
戚山州和季時玉倒是不在意他寫了什麼,畢竟只是十歲的孩子,多半就是表達想念罷了。
季岩峰家的孩子很快到了百天,便在鎮上辦的百天,從前有很多和季家交情不錯的人家,也有如今見季家得意就來結交的,左右來的客人很多。
季時玉和戚山州自然也要去的,他們早早就將準備好的禮物送去了,還帶著戚山州看了他從前的小院,裡面被家裡打掃的和從前一樣。
「我們不用去外面,爹娘怕咱們被纏上,就在我屋裡躲一躲吧。」季時玉笑著打量著他的小屋,裡面很多東西都被他帶回了村里季家,成婚後又被他從自家帶到了戚家,現在這裡就空了。
爹娘向來不會輕易動他們的東西,就算有空缺,也不會拿額外的東西來補上。
季時玉覺得,他雖是小哥兒,卻從未嫌棄過自己的身體,多半是爹娘疼他呵護他,從未讓他覺得自己不好過。
日後她也要做這樣的爹娘,不管是女兒還是小哥兒,孩子的出身總是無辜的。
「你還要繼續在縣令那邊做事嗎?」季時玉詢問,「我自然是無所謂,只是想知曉你的意思,畢竟之前去縣令那裡是不得已,如今家裡的日子也好過起來了。」
「太平縣自然是縣令最大,這是毋庸置疑的,日子雖然好過起來,可終究根基未穩,何況才做這麼短時日,難免會叫縣令寒心。」戚山州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