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故意露出的笑容看上去有些傻。
江臨深的動作一頓,「到時候再說吧……」
「還說什麼啊!上次要不是你送來的藥,我這條小命還指不定交代到哪裡呢,我媽都說了,找著機會一定得請你吃頓飯,不瞞你說,我媽弄飯特別好吃!」
回憶起上次那玉米餅子的滋味,江臨深喉結微動,一時半會兒沒能說出拒絕的話來。
他是準備到國營飯店去將就一頓的。
可同樣的飯菜天天吃也膩了。
此刻不由得答應了安然的提議,笑著道:「行吧!麻煩你們了……」
滿打滿算距離過年也不到一個星期了。
日子翩然而至。
老宅那邊早就遞出了消息,讓甜秀母子回去吃年夜飯。
思及前幾年那不愉快的遭遇,甘甜秀委婉拒絕了,何況女兒早就邀請了江知青來家裡過年,也馬虎不得。
這種情況,在林老太的意料之中,他們不覺得奇怪。
唯有林大寶在家裡鬧了好一陣,隔三差五的就往安然家跑。
哥哥長哥哥短的,不知道的還以為兩人是親生的兄弟呢!
即使安然冷著張臉,林大寶依舊厚臉皮的往上湊。
除夕前一天,安然總算擺脫了這個小尾巴,按照甘甜秀的吩咐,她搭乘著江臨深的便車去鎮上買東西。
過年的緣故。
供銷社的生意火爆,隊伍排的老長。
從凌晨四五點到天邊出現了一抹魚肚白,總算是輪到了安然。
家裡還剩著上次吃剩的野豬肉,所以她一眼看中的是供銷社門前的那尾活魚。
水煮魚片!
光是想想那口水都要流下來了。
安然迫不及待的伸手,「來尾魚!」
供銷社的大姐換了個人,上次的映紅並不在,此刻女人瞧著安然那略顯寒酸的衣服有些鄙夷道:「票呢?沒票不給賣!」
在國營飯店吃過早飯的江臨深徹底等得不耐煩了。
他長腿一邁,就走到了安然的前面。
眼神落在那尾魚上面,「想吃這個?」
安然點了點頭,模樣說不出的乖巧。
江臨深從里襯裡掏出皮夾子,扔出張大團結道:「該是什麼價錢就什麼價,將那魚包起來!」
別以為他不知道,魚蝦壓根就不要票,只是價格比平時要貴上一些。
這些眼高手低的售貨員就知道欺負人。
許是江臨深扔錢的動作太過於瀟灑,看得那位大姐一愣一愣的,認出了這是平日裡經常來照顧生意的大客戶。
她連忙賠著笑臉。
用草繩將那魚串了起來,遞給安然。
安然挑挑揀揀了半天,買了些過年的吃食放進背簍里,這才紅著臉擠出人群,不好意思的對著江臨深道:「江知青,剛才謝謝你了,這魚多少錢,我還給你……」
經過江臨深的解圍,她明顯的感覺到了那個售貨員對她態度的不同。
江臨深將手裡的肉包子塞給了她,無所謂道:「不是說好了去你家過年嗎?這魚算是我出的份子……」
果然是壕無人性!
要是讓村里那些人知道了,恐怕江臨深這個年會過得相當熱鬧。
兩人在鎮上把該買的東西買齊,正準備回去。
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忽然就傳出了一道人聲,「江臨深!」
身側的男人還沒來得及反應,安然就先扭過了頭。
只見一位穿著中山裝的中年男人站在不遠處,腋下夾著公文包,腳上蹬著皮鞋,眉眼間和江臨深有三分相似。
瞧上去頗為俊朗。
只是微皺的眉頭讓他多了幾根嚴肅的抬頭紋。
江臨深揉了揉臉,有些無可奈何,「老江同志!你怎麼過來了?放假?」
「臭小子!過年都不知道回家??」
兩人的距離漸漸拉近。
江臨深露出笑來,抬手給了江廠長一個擁抱,意味深長道:「我要是回家,媽的眼淚估計能把你淹沒……」
「一個個的不讓人省心,走,咱們爺倆整兩盅,爸陪你過年!」
「算了吧!」
江臨深聳了聳肩,抬手將安然摟住,「今兒說好了去朋友家過年,總不好爽約!你事兒多,別把時間浪費在兒子身上,趕緊回家看看陳女士,指不定又在鬧了!」
江廠長無力反駁,兒子說得確實是事實。
他打開公文包,將一疊厚厚的錢票塞給江臨深道:「行吧!看見你狀態不錯爸就放心了,想吃啥買啥,別委屈了自己……」
安然震驚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