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老爺子突發疾病,紀成宇慌不擇路的趕回了H市。
江臨深長腿微屈,順勢坐在了安然身旁,舔了舔唇道:「湊巧了,這小子溜得急,扔下了兩張電影票,要不然去看看……」
兩張淡紅色的長方形票據,輕飄的揚在江臨深的指尖。
上面新興電影院幾個字異常的顯眼,下面留著座位號。
售出不退四個字跳進了安然的視野,不用猜都知道這電影票是該送到誰的手中,可惜天意弄人。
安然將票奪了過來,打趣道:「瞧瞧人紀成宇,還知道約著看電影,就你天天把我往圖書館摁,這是對象該做的事嗎?」
斜斜睨過來的一眼充滿了風情。
江臨深的視線落在安然漂亮的眼眸,四目相對,他唇角的笑意有片刻的凝滯,無視周圍人暗暗的打量。
他悄然勾住安然的小拇指,壓低了聲音道:「該做的你也不允許啊……」
說完仿佛被自己逗樂一般,江臨深的胸腔悶出淺笑。
安然剮了他一眼,徑直站起身來。
「走走走,別在這兒丟人現眼了……」
等看完電影,她還得趕著回家一趟,收拾點夏季的衣服。
江臨深恨不得宣示自己的所有權,從來不知道低調兩個字怎麼寫。
聞言毫不猶豫的跟著對象,一前一後的出了門。
……
大榆村。
甘甜秀坐在新砌的雞窩旁邊,粗硬的指甲將稻草挽做團,塞進裡面。
將母雞的窩壘得乾淨又溫暖。
林懷東將外套斜斜的披在身上,嘴角叼著根煙,驀的吐出一口煙霧,臉側的疤痕逐漸淡去。
他微眯著雙眸道:「有點晚了,待會兒可能接不到甜丫,桌上放著我給她買的新裙子,讓小丫頭換著穿,女孩子嘛,就得美些!」
說完他將煙夾在指間,抖了抖灰道:「最近老宅那邊怎麼樣?媽沒為難你吧?」
甘甜秀將溫熱的雞蛋握在手心,溫和道:「有然然的事兒擺在前面,媽開不了口,只是看著甜丫的眼神,分明比以前熱切了些……」
在失去了林堯棠這個大孫子之後,林老太確實度過了一段煎熬的日子,心心念念的全是心愛的小兒子後半輩子如何過活?
她哭過、鬧過,可林懷東的心就像是吃了秤砣一般堅定。
堅決不生。
只一心一意撫養小女兒。
人心都是肉長的,甜丫又是個乖巧的性子,孝順可愛。
林老太對她的態度逐漸改變,隱隱的將對林堯棠的那份喜歡轉移到了他最愛的妹妹身上。
「這也是件好事,如果媽能接受甜丫,那麼……」林懷東將菸蒂摁滅在牆上,剩下的話吞進了喉嚨中。
夫妻倆四目相對,意思不言而喻。
眼看著林懷東拎著她準備好的包裹出門,甘甜秀連忙叫住他道:「等等,瓮里還裝著土雞蛋呢,給帶些去……」
她攢了好些日子,就等著林懷東回來。
大包疊小包,林懷東提著東西往村外去,遇見的人無一不感慨他找了個好媳婦。
既貼心又懂得心疼他,就連林老太,這段時間對甘甜秀也罕見的有了好臉色。
林懷東一一回應,大步朝著鎮上的車站趕。
「林叔!」
李明月正巧從B市回來,瞧見林懷東她難得的打了聲招呼。
林懷東怔愣片刻,擰著眉道:「你是?華春家的?」
李明月心中存著感恩的心,和他淺淺聊了幾句。
本來心情大好的林懷東眉頭皺成了結,語氣沉了下來道:「你說是遇見了誰?江臨深?」
當初乖女兒出事之後,這廝就像是石沉大海般消失,就連林堯棠明面上的葬禮他都未曾回來看過一眼。
屬實是辜負了當初安然對他的那份真心。
江臨深在林懷東的眼中就是渣男的代名詞。
李明月卻對他讚不絕口, 甚至還提到了江臨深漂亮的對象。
林懷東的臉徹底沉了下來,他揮了揮手道:「我對他的事不感興趣,他和我家堯棠關係挺一般的……」
當初安然對他的閉口不談,明顯是藏了事情。
要是讓他遇到這人,非得見一次打一次不可。
……
看完電影天色已經暗了下來,江臨深踩著二八大槓送安然回家。
因提著的東西有點多,江臨深直接跟著上了樓。
眉眼間俱是笑意,語氣溫柔道:「今兒的電影好看嗎?然然……」
她的名字被江臨深咬在舌尖,嗓音低低的纏上來,聽得人耳朵發麻。
「將就,行了,就送到這兒,別想找藉口進屋坐坐……」安然猝不及防的掐住了他的話頭。
壓根就沒打算將人請進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