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然的望著父子倆。
江父環顧屋內,並無異樣。
他暗暗的給妻子遞了個眼神,關切道:「好好的怎麼又哭?兒子不是回來了嗎?這多高興的事兒……」
陳德容垂下眼眸,任淚珠濺落在地板上。
哭得嘶啞的嗓音像破風琴一般刮著耳膜。
「窈窈她,死了……」
第 225章 是小甜丫想去H市玩!
江父難以置信的凝望著陳德容,就連臉上的笑容都變得僵硬。
「怎麼會?什麼時候的事情?」
明明上個周末他們才去看望過江初窈,她精神狀態十分穩定,甚至能夠心平氣和的陪著陳德容聊聊。
這才過了幾天……
江父忽然感覺胃裡一陣的翻江倒海,說不出的難受。
整個人仿佛要癱倒在地,江臨深一把拎住他的胳膊,面色冷冽道:「你別急,聽媽說……」
陳德容垂下眼眸,淚眼模糊到壓根就不敢抬頭。
只渾身發抖道:「昨兒傍晚,她吃過晚飯後就將自己鎖在房內,從裡面開始著得火,她……」
她的窈窈壓根就沒想過跑出來。
早存了必死的心。
陳德容一想到這兒就淚如雨下,話都哽咽得說不出口。
江臨深蹙起眉頭,條件反射的問道:「你見過她了嗎?」
就江初窈那心思詭譎的手段,江臨深實在不敢相信她會輕易結束自己的一生,以至於聽到這件事的第一反應就是不相信。
陳德容喘息片刻,用陌生的眼神打量著兒子:「小深,你什麼意思?她可是你的姐姐啊!到了如此地步你還懷疑……」
江臨深的眸底一片薄涼,他低低的笑道:「我只是希望她好好『活著』!」
刻意加重的語氣,讓人辨不出他的心情。
到底是真是假。
江父歪頭轉向側面,出神的望著雪白的牆面上掛著的那張全家福。
其樂融融,每個人的笑容都燦爛無比,兩姐弟牢牢的抱在一起,現在看來卻是莫大的諷刺。
江父甚至都不敢質問兒子,這件事到底有沒有他的手筆?
當初江臨深在病房裡的誓言言猶在耳。
他根本不敢想,只覺得手腳一片冰涼,微張的嘴唇蠕動了幾下,卻不知道說什麼。
甚至連淚都流不出來……
江臨深怎能看不出父親的想法,他呼吸紊亂片刻,往後退了兩步,聲音平靜道:「你們不必把我想得如此不堪!」
他寧願江初窈痛苦的活著,也不想她如此輕鬆死去。
這件事與他無關。
屋子裡的氣氛明顯壓抑,江臨深摔門而出,江父急忙追了出去。
解釋道:「小深,你誤會了,爸不是這個意思,大晚上的你往哪兒去……」
「收屍!」
江臨深忍住心底的不耐煩,默認了江父的跟隨。
兩人一前一後的向著醫院去。
夜色漸漸沉了下來。
……
鱗次櫛比的樓房,和川流不息的自行車,以及穿著各色花裙樣式的女孩,差點讓甜丫看直了眼。
和鄉下那灰撲撲的藍黑色調完全不同。
安然帶著自家妹妹穿過國營商場,試過裡面的漂亮裙子,換下了她洗得泛白的粗布衣。
手腳嫻熟的安然飛快的將妹妹的辮子紮成兩根蜈蚣辮。
鬆散的垂在兩側,黑亮的發質襯得她唇紅齒白,臉蛋圓圓如蘋果般可愛。
安然揉了揉甜丫臉頰上那並不明顯的兩坨高原紅,嗔怪道:「姐寄回去的雪花膏和蛤蜊油你是不是沒擦啊?瞧這臉紅的!」
分明是冬日皸裂後留下的痕跡。
和她白皙如玉的皮膚不同,甜丫經過暴曬和冬日嚴霜的皮膚變得敏感。
甚至有了紅紅的血絲。
她害羞道:「用了的!我和媽都用了的……」
只是分外的珍惜,每次只捨得用指甲蓋一點點。
就已經感覺非常的幸福了。
和安然呆在一起的這幾天更是讓她宛如掉進蜜窩窩一般,城裡的精彩生活讓人看得目不暇接。
沒有餵雞餵鴨餵豬的煩惱。
就光是一日三餐,安然都想吃出不一樣的式樣,甜丫隱隱的察覺出了姐姐和自己的天壤之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