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不拆穿她,便抱著她招搖過市,從千秋殿步行回了大吉殿。
這一路謝昭昭十分煎熬,一方面是她沒想到趙瞿會抱她回去,一方面是他抱著她的姿勢讓她很是彆扭,她的脖子和腦袋幾近懸空,搭在他肩上,一顛一顛快要將她顛吐了。
還有一個大問題,趙瞿單手將她托在身前,另一手捏著她的耳垂,墜著的東珠耳璫左搖右晃,扯得她耳朵發緊。
謝昭昭說暈就暈,本就是打賭趙瞿不會坐視不管——既然他如此昏聵暴戾,卻能在王位上穩坐多年,說明他不似表面上的庸碌無能。再加上趙瞿與太后不睦,她氣得太后暴跳如雷,趙瞿或許會笑逐顏開,他心情一好,指不定就要將她順手搭救了。
當她聽見趙瞿浮誇的笑聲時,也證實了她的想法。
但救她就救她,有必要親自抱她回去嗎?再退一步講,抱就抱了,趙瞿為什麼要捏她耳朵?
謝昭昭實在受不了,正準備假裝醒過來,卻聽見腦袋頂上傳來陰惻惻的嗓聲:「你要是現在醒了,可算是欺君哦。」
「……」
謝昭昭又閉上了眼。
等顛到了大吉殿,趙瞿將她扔在了榻上,她拿不準此刻是否可以醒來,眼睛眯成一條細縫,挪動著腦袋,透過縫隙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四周。
誰料正對上趙瞿的黑眸。
她讀不懂趙瞿。
這是很稀奇的事情,謝昭昭上輩子最擅長鑒貌辨色,洞察人心,只是她太缺愛,又太渴望愛,最終在人性上跌了個大跟頭,沒死在仇家手裡,卻栽在了『自家人』身上。
趙瞿懶洋洋抬手,將她的眼皮扒拉下來,蓋住了雙目:「朕允許你醒了嗎?」
他的語氣驕矜散漫,像是在招貓逗狗般,但那漫不經心的話語間,卻含著不容置喙的威壓。
謝昭昭側了側頭,避開了他的手:「陛下,人有三急。」
若是正常人聽見她這樣說,恐怕不會再追問下去,偏偏趙瞿不是人,他饒有興趣地問:「哦,那你是三急中的哪一急?」
謝昭昭隨口扯道:「兒臣都急。」
趙瞿點了點她的鼻頭,神色寵溺:「調皮。」
「來人,將朕的夜壺拿來給太子妃。」
謝昭昭:「……」
怎麼辦,還沒吃飯就想吐了。
「謝陛下,兒臣突然不急了。」她忽然有些不想睜眼,懨懨道,「兒臣方才是因未用早膳才暈
厥過去,歇一歇便好了,陛下日理萬機,不敢勞煩……」
謝昭昭話沒說完,趙瞿已是拍了拍手:「來人,傳膳。」
「……」
她已經開始後悔利用趙瞿了。
剛剛還不如讓太后打死算了。
趙晛到底什麼時候回來啊?
數個念頭同時迸發出來,謝昭昭忍不住問:「陛下不是陪太后娘娘用過早膳了?」
趙瞿笑嘻嘻道:「朕今日胃口好,再陪你吃一遍。」
謝昭昭閉上了嘴。
傳膳不過片刻,便送來了上百道珍饈茶點,其奢靡程度令人瞠目結舌。
這一頓早飯的花銷,怕是都趕得上謝昭昭一家子半年的伙食費了。她不免想起父親以頭撞柱時,痛心疾首地哭嚎:「生於憂患,死於安樂,君不似君,國將不國!」
趙瞿親自為她布菜,動作不緊不慢,眼看著謝昭昭吃完一口,便接著布下一道茶點,臉上笑吟吟的。
宮人看得目瞪口呆,古往今來都是旁人伺候天子,哪見過天子伺候旁人的。何況這個謝昭昭還不是旁人,她可是天子的兒媳婦!
謝昭昭起初有些不自在,她自己又不是沒手,再者說這麼多宮女和太監在,怎麼也輪不到趙瞿親自給她布菜。
但她知道趙瞿性格異於旁人,她若是不給面子,他恐怕要當場翻臉。她在心底嘆了口氣,默默將趙瞿夾來的茶點都吃了乾淨。=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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