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昭昭順著他的視線看去,見他盯著自己身上的披風,解釋道:「這是太子殿下的披風,上面或許熏了龍腦香……」
不等她說完,趙瞿不耐煩打斷:「臭死了,扔掉。」
謝昭昭:「……」
她抿了抿唇,一言不發地將身上的披風解了下來。
往日趙晛披著這絨氅時,倒不見他嫌棄有味道。
也不知道這父子倆什麼毛病,一會趙晛讓她脫下來,一會趙瞿讓她脫下來,真難伺候。
重喜接過謝昭昭脫下來的披風,去隔壁她的住處取來了她自己的披風。
相比起趙瞿和趙晛的披風,她自己的披風便顯得有些寒酸,領緣上圍著一圈白絨絨的兔毛,因年歲久遠,那兔毛已不再蓬鬆柔軟,微微打著捲兒。
鵝黃色錦緞上繡著叫不上名字的小野花,針線精巧,花蕊上嵌了顆玉珠,倒像是生機蓬勃的真花似的。
這披風是她及笄那年母親親手縫製,上面繡花是小妹一針一線繡出,而玉珠則是父親省吃儉用特意到首飾鋪挑選來的。
謝昭昭披上自己的披風,錦緞上的藥味蓋住了龍腦香的氣息,趙瞿總算滿意,抬了抬手指讓重喜加了道湯。
她吃飽了肚子,那道湯也剛好端上了桌。
是五指毛桃茯苓土雞湯。
重喜上前舀了一小碗,將雞湯擺在了謝昭昭面前。
趙瞿支著下巴,懶洋洋道:「喝吧。」
她遲疑了一瞬:「陛下不喝嗎?」
趙瞿:「給你燉的。」
謝昭昭愣了愣。
五指毛桃有健脾補肺、行氣利濕的功效,趙瞿特意讓重喜加了這道湯,是因為她剛才打了那幾個噴嚏嗎?
趙瞿為什麼突然對她這麼好?
她心中存疑,腦子裡不知怎麼忽然想起了趙晛說的話。
「你根本不了解父皇。」
「他笑時不一定開心,哭時也不一定悲傷,這世上沒人能讀懂父皇的心。」
謝昭昭的確是讀不懂趙瞿的心。
接下來幾日,禮官不再干涉她的飲食和行蹤,甚至沒在她面前出現過,直到祭祖時間重新定下來,禮官哆哆嗦嗦將這幾日抄的經送到了她手裡,態度無比恭敬端正。
祭祖的流程冗長繁瑣,從沐浴更衣到梳妝打扮全是講究。
謝昭昭換上了曲裾深衣,外層搭玄色纁絞纈,腰綴青玉環佩禁步,頭戴東珠赤金步搖冠,耳畔墜玉耳璫,雙手還要捧著一柄玉圭。
她照了照銅鏡中的自己,美則美矣,但活像個聚寶盆。
趙晛的衣著規制比起她相對簡單些,他養了數日,已是可以撐著拐杖自己行走。
這幾日他大多時間都跟橙梓在一起,傅母遵照著太后的意思,盯著兩人圓了房。
或許是從橙梓這處得到了些安慰,他又重拾起信心,不再急著與謝昭昭進一步。
而謝昭昭便有些難耐了。
她整日整日見不到趙晛,期間趙晛還叫旁人取過她兩次血,她一點生命值沒恢復,反而更加虛弱。
謝昭昭又回到了以前吃飯不香,睡覺失眠的日子,趙晛和趙瞿的好感度也停滯不前。
她實在痛苦難忍,決定今日祭祖結束後便立刻去尋趙晛,必定要讓他親自割上兩刀才能作罷。
辰時一到,趙晛一手拄拐,一手攙扶著謝昭昭,兩人緩緩步入祖廟。
進門時需要三讓三拜,進門後站定,便見祖宗神祖牌位兩側立著兩位丞相,丞相身後跟著不同官職的臣子們。
廟中間的空地上站著兩人,一人著皂
色深衣,手持玉鏡,另一人手中抱著一捆乾柴,等待著陽光從鏡面中折射到柴火上,若干柴冒煙起火,則代表祖宗降臨。
等待過程中,謝昭昭卻遲遲不見趙瞿露面,她視線掃過墓祠內的文武百官,目光最終定格在那手持玉鏡的官員身上。
他一直在看她。
這人是太子太傅,乃是呂丞相長子,名喚呂獻,年紀輕輕便已身居高位,官職僅次於三公九卿。
據說呂獻是個文痴,從幾年前便開始居於東宮內的崇文館,他每日除了辰時到崇文殿授課,其他時間都在崇文館裡翻閱文史,是以謝昭昭成婚後還未在東宮內碰見過呂獻。=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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