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謝昭昭是她阿姐該多好,她也想擁有一個這樣颯爽驍勇的姐姐,看起來如此可靠,如此穩妥,只叫人坦然心安。
謝昭昭沒有注意到橙梓的神情,她剛把謝彰彰拉上馬背,一抬眸便對上了不遠處的灼灼目光。
是趙瞿。
他今日並未騎馬,而是鶴立雞群般獨坐在玉輦之中。
那玉輦是玉輅車的改良版,無需用馬匹作為牽引,由三十六位隨從親抬。玉輦外形似是寬大的轎子,只是四面透風,輕紗帷幔自華蓋垂下,趙瞿便懶洋洋倚在玉輦上,隔著濛濛細雨望著她。
天子冬狩不騎馬而乘輦這件事,引得眾人紛紛側目,但或許是早已習慣了趙瞿瘋瘋癲癲的行事風格,眾人不覺得哪裡不妥,唯有橙右相臉色不大好看。
往年趙瞿最愛狩獵時騎射,今年突然改了騎馬的出行方式,轉而乘坐玉輦,旁人或許察覺不出什麼,橙右相卻敏銳地嗅到一絲劍拔弩張的危險氣息。
他前些日子剛與太后商議過如何在冬狩上剷除趙瞿,太后將飼馬的官員替換成了自己人,特意往趙瞿的龍駒飼料里添了些能致其癲狂的藥材。
但那龍駒不會立刻發癲,需在嗅聞到特殊的迷迭香料後才會徹底失控。橙右相提前讓人部署好了埋伏,並在趙瞿狩獵必經之路上鋪設了迷迭香料,一路沿至羅浮山的斷臂懸崖。
他們將此事做得極為隱蔽小心,誰想到趙瞿卻像是有所察覺般,突然將坐騎換成了玉輦,還是專
門由人來抬的玉輦。
那些抬轎子的隨從看著十分面生,再加上他們動作輕盈整齊,每一步都穩穩噹噹,好似腳下生根,明明抬著玉輦卻如履平地,絲毫不受雨天地濕的影響,一看便不是普通的侍衛或太監。
橙右相不得不暫時中止計劃,讓人將負責刺殺計劃的橙淮緊急召回。
謝昭昭隔雨與趙瞿對望了一眼,她斂回視線的瞬間,無意間瞥過他別在腰間的蘭草,眸光倏而頓住。
趙瞿昨夜便將蘭草別在了腰間,想不到過了一夜,那蘭草還在他腰上別著。
他是今早上沒有更衣嗎?還是更衣過後又將蘭草別了上去?
許是謝昭昭回望的時間太長,謝彰彰下意識也扭頭看了過去,她看見坐在玉輦上的熟悉面龐,雙眸瞪大了些:「二眼公公?」
謝昭昭:「……」
她連忙伸手捂住了妹妹的嘴,另一手攥緊了韁繩,雙腿夾緊馬腹,便見那寶紅色的駿馬猛地揚蹄仰身,發出一聲清越的長嘶向前奔去。
濕冷的風在耳邊呼嘯而過,吹得姐妹倆髮絲肆意飛舞。
謝彰彰後背緊緊貼在謝昭昭懷裡,膽怯與興奮交織在眼底,周圍的樹木如鬼魅般快速後退,任由細雨紛紛揚揚灑在臉上。
直到謝昭昭的身影消失在密林中,趙瞿歪著腦袋瞥了一眼撐傘伴行左右的任羨之:「她妹妹方才叫朕什麼?」
任羨之輕聲道:「好像是二眼……公公?」
趙瞿哼了聲:「什麼亂七八糟的,還不如叫姐夫好聽。」
任羨之:「……?」
趙瞿側了側身:「對了,你瞧瞧朕腰間新換的玉帶樣式如何?」
「……」任羨之一抬眼正對上趙瞿腰帶上別著的蘭草,他不禁又是一陣沉默。
他不說話,趙瞿便直勾勾盯著他,仿佛在等他開口詢問什麼。
任羨之被盯得頭皮發麻,遲疑了一瞬:「陛下,這株蘭草是?」
趙瞿抬指撥了撥蘭草尖,嗓聲略顯漫不經心:「謝昭昭送給朕的。」
雖然此事昨晚上任羨之便知道了,但他還是儘量裝出了一副驚訝的模樣:「陛下收下了?」
趙瞿微微揚著下頜:「總不好拂了她的面子。」
任羨之垂眸一笑,並不揭穿他這兩日見不到謝昭昭的寢食難安,只溫聲問道:「陛下接下來打算怎麼做?陛下可是要讓她無名無分跟著您?」
這一下將趙瞿問得沉默了。
他向來運籌帷幄,走一步便已經看清百步之後的局勢,但唯獨在謝昭昭這件事上,他頗為迷茫。
明明前幾日他還咬牙切齒想要殺了她,而今他卻只想離她近一點,最好每時每刻都能看見她。=quothrgt
哦豁,小夥伴們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 yanqing/23_b/bjZ7G.html 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gt.)
span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