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尋的人若是個老實本分的,我如何能不答應?偏生你糊塗,瞧上那麼個東西,虧的沒鬧出大事,你也還能留在這裡,虞姑娘那裡你是不用想再回去了,這些天老實在家,別出去討人嫌,這兩天村里傳的閒話可不好聽,我只保你這一次,再有下次,我可不管了,由你自生自滅。」
「姑媽……」她後悔信了那漢子,落的如今這般下場。
「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葛大娘留下一句話就把阿秀的孩子抱出去了,阿秀做的事讓她寒心,可稚子無辜,她是看在孩子的面上才沒把阿秀趕出去。
阿秀癱坐在炕上,像被抽了魂。
事情傳到幼兒的耳朵,她什麼都沒說,只是從自己的柜子里挑了一匹布讓余姐送過去,讓葛大娘得空了給孩子做兩件衣裳。
這是虞歸晚讓佟漢從南邊帶回來的,還有幾匹上好的綢緞,都給她了。
近幾日虞歸晚又復忙碌,早將阿秀的事忘到腦後。
她要組建商隊,村里挑不出人手,就想從修圍牆的工人裡頭選,消息一出,報名的工人險些將她家的門檻踏平。
修圍牆固然有工錢,到底掙的不多,他們想多掙點錢但苦於沒有門路,如今機會擺在眼前,抓不住的才是傻子。
商隊走南闖北是危險,可在這幹活的這些時日他們也聽說能分不少錢,每次也是全須全尾回來,沒見誰受傷。
幾個有膽色的工人趁吃飯的空,湊在一起嘀咕:「春嬸子的男人,你們那天瞧見沒?可不就是護送商隊的鏢師,去了南邊一趟,分了四五十兩銀子,還有幾匹鮮亮的布,嘿,聽說那些布是南邊的富貴弟子才穿得起,一匹要二三兩銀子。咱們比不得人家,可跟著跑跑腿,總能分到個幾兩吧,不比在家喝西北風強?咱們現在是有活* 干,等圍牆修完呢,又上哪裡找活,我算是瞅明白了,想吃飽肚子,就得像南柏舍的村民一樣,往外跑。」
「誰說不是,」另一個工人接過話頭,「南柏舍的婦人也厲害,你們是沒瞧見,騎著高頭大馬,腰挎大刀,後頭跟著好幾輛馬車,車上全是從關外運回來的好東西。還有個八/九歲的小姑娘,哎喲!那才了不得,聽說她是虞里正的徒弟,砍土匪跟砍菜瓜似的,一刀一個準,這般年紀就已經往關外跑了好幾趟,關外是什麼地方?那些殺千刀的東遼狗可是見人就搶,尋常商隊都不敢去,她就敢,你們就說厲不厲害吧。」
又有另一個工人出聲:「光在這羨慕別人有什麼用,咱們也去報名。」
剛才還說的起勁的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遲疑道:「讓殺豬倒還行,砍山賊土匪可不敢,見著攔道搶劫的我都嚇的腿軟了,虞里正能看得上咱們這樣的?要不先等等看,不是有幾個人去了嘛,看他們回來怎麼說,我瞧著還有兩個婦人,她們要是都能去,咱們應該也行。」
這些都是春嬸按虞歸晚的吩咐故意透露給工人知道的,其實她家佟漢分到的錢遠不止這個數,若不是家中孩子年歲還小,又無老人幫著看顧,她都想隨陳婦去關外。
如今她在村中幫著管理工人,給工人派活,哪個擅長做什麼、品行如何,她都門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