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性睡不著,虞歸晚就將雙手墊在腦後,「求死容易,求生難,你都不想死,我又為什麼要殺你。」
「救我,對你沒什麼用。」
「還行,你算帳不錯,還能教我認字,沒有你,我的大雍話還學不了那麼快。」
「那如果我會給你招來殺身之禍呢。」
「販賣私鹽已經是死罪了。」
「……」她竟忘了這個。
「還有什麼。」
「……沒了。」
「你就叫幼兒?還是還有別的名字。」虞歸晚一副夜間閨蜜閒聊的口吻。
幼兒沉默不語,拿不準她是不是知道了些什麼。
輕嘆一聲,現下不說,又能瞞多久?總該是要知道的,與其從別處得知,倒不如由她親口說。
「我姓隨,名望京,幼兒是我的字。」
「哦?字?」虞歸晚來了興致,「都有名有姓了,為何還要取字?」
幼兒再次語塞。
好在虞歸晚也不是非要一個答案,她以前生活的地方很多人連名字都沒有,只用代號,死了之後代號就會換成另一個人,她的名字是老學究給取的,有何寓意她也忘了。
「隨謙安是你什麼人?」
平地一聲雷。
幼兒又是一驚,隨即苦笑:「是家父。你如何得知?」
「在高腳那裡得過消息,言去年流放寒地的犯官家眷在庶州境內失蹤,朝廷下令府衙追查,活要見人,死要見屍。高腳說失蹤的就是前宰相隨謙安的妻女,我猜就是你,又讓佟漢借護送商隊的名義往南邊走了一趟,沒去盛都,能打聽到的消息也有限。」
幼兒恍然大悟,難怪虞歸晚會同她說少在人前露面,即使出門也要戴圍帽,原來是早知她的身份,恐她被人認出。
一時間,萬千思緒堵在心頭,脹的她難受。眼眶發熱,不知不覺兩行清淚就從眼角滑落。
虞歸晚對周身的變化十分敏感,幼兒一哭她就知道了,不禁疑惑,這有何好哭的?
心裡這樣想,到底沒說出口。
她沒有爹娘,亦無兄弟姐妹,從未體會過失去親人是什麼感覺。也見過太多生死,對此早已麻木。
「別哭了。」她從床頭摸出一塊帕子丟過去。
幼兒擦淚,「我父親是被冤枉的,他絕不可能謀逆。」
皇權壓下,說有罪便有罪,還是謀逆這樣的大罪,她要為父親正名,困難重重,稍有不慎,她和母親也逃不過一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