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條燒雞腿很快被啃完,虞歸晚叼著雞骨頭同二人拼酒,那豪爽的勁頭像是要把酒罈子都掏空,喝到最後桌上就剩她一個人,高腳和柳東早趴下了,酒鼾打的震天響。
高腳的老父母將兩人扶到炕上,又拿出好幾包糕點果子等物讓虞歸晚帶回去,虞歸晚也沒推拒,喊廖姑拿上,師徒倆趕馬車去酒肆買高粱酒。
她先前常來縣城的商坊賣貨,酒肆的掌柜還從她手裡買過關外的香料,一見她師徒二人進來,就和氣笑著迎上去,詢問她可是要買酒。
「來得可巧,今日小店進了不少上好的女兒紅和竹葉青。」
虞歸晚先是背手在店內轉一圈,才道:「將你們這最烈的酒搬來十幾壇。」
她不管酒名,只管酒烈不烈。
「咱們這最烈的就是燒刀子,」掌柜面露難色,「只剩六壇,要不您再看看別的?」
燒刀子辛辣,冬天在外奔波,喝上一口渾身都暖和,不好的是這酒極燒喉嚨,也不如女兒紅竹葉青那般醇香,所以價格不高,但是很受行商的喜歡,有人會專門來酒肆買幾壇帶在路上喝。
「就要這個,再搬十壇高粱酒。」
在嘗過掌柜送來的小杯女兒紅和竹葉青之後,當即又要走五壇,直到馬車塞不下了才遺憾作罷,和小徒弟坐上車轅,揮著鞭子趕馬車搖搖晃晃出城。
到了城門口,原本縮在牆根下的十幾個乞丐全都激動的站起來,想上前又不敢,只跪下沖她們磕頭,黑瘦的臉淌下兩行苦淚,顯得更污糟糟。
「師傅?」廖姑懵了,她明明沒有……
「嗯。」
剛才馬車經過那個賣饅頭窩頭的攤子,她看到攤主丟下活往外跑,當時就警惕上了,眼下看來那攤主應該是去告訴乞丐,好心施捨他們饅頭熱湯的人是誰。
這個時代跟末世終究不同,生存遠沒有末世那樣難,她不攔著廖姑做善事,小徒弟能存幾分仁慈或許還是好事,別像她這樣殺孽重,有些東西深入骨髓就再難改變了。
確定那些乞丐不會跟上來,師徒倆才繼續趕路。
馬車嘎吱嘎吱壓過積雪,在漫天飄雪中漸行漸遠,直到消失在路的盡頭。
路上耽擱了些時間,回到南柏舍天都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