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民被說的羞愧難當,恨不得將頭埋進泥地里才好。
可要說里正心善好說話?在場的流民沒有哪個是認同的,那天晚上的村口險些血流成河,哪裡好說話,分明就是索命的活閻王,誰見了都害怕。
還是那位穿青色斗篷的姑娘溫和良善些,替他們說了好話求了情。
過後他們同村民打聽那是哪家的姑娘,他們好記下這份恩,日後好報答,村民卻警告他們別瞎打聽,當心再惹惱里正,那就真沒人能保他們了。
「誰能想到屠漢會有那樣的心思,平時看著挺老實的……」
一個流民捧著菜湯嘀咕了一句,還沒嘀咕完就讓旁邊的人捂住了嘴,急道:「你不要命了!還敢提這些事!你要惹禍也別帶累大家!」
呵斥的那人一個激靈,也怕了起來,再不敢亂嘀咕,老老實實蹲在牆角啃窩窩頭喝菜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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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遼鐵騎是厲害,但北境軍也不是紙糊的,雙方在偏關打的難分伯仲,據說十八屯寨又被北境軍給搶回來了,現在也不知道怎樣,左右是沒有破關,一時半會打不到河渠,百姓也不逃命了,都忙著春耕,這才是頭等大事。
無論打輸還是打贏,百姓都是要吃飯的,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生意,虞歸晚的鋪子每日進帳不少,村里識字會算數的孩子全都去縣城幫忙,他們可都是有工錢拿的,還不少,年前還知道拿自己掙來的錢給家人買新布做衣裳,孝順著呢。
僱工也藉機為自己的家人尋到了活兒,這些人是有工錢的,卻不管飯,但他們可以和僱工合吃一份,分飯的婦人會多給僱工一個饅頭,半碗菜湯。
若想吃更好的,就得賣力幹活拿到獎賞才行。
麥種撒下去之後,外村的圍牆也開始動工,龐大的水車日夜不停轉動,將石塊和磚頭吊上牆頭,眾人甩開膀子堆石砌磚,忙的熱火朝天。
不到一個月就將南柏舍的第二重圍牆修建起來,雖比不上第一重的高大,但這樣規模的村圍牆,翻遍庶州府也找不出。
虞歸晚特意讓人在四角都起了瞭望台,架起防守的長弓,圍牆四周也做了機關陷阱,村民進出都要十分小心,以免踩中陷阱被竹箭紮成豪豬。
以南柏舍為中心往外擴的七八里地以及後山的大部分地區,虞歸晚都畫了地形圖,並制了沙盤,在幾個重要的出入口設置陷阱,讓黑鷹和野狼放哨。
訓練出來的死士則分散在內外兩個村,他們除了話少及不與村民走得太近,看上去倒和常人無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