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頭越來越大,虞歸晚也不耐煩再在這裡曬著。
她拍拍高台的欄杆,道:「蒙統領若是不服氣也可再比,只是下一場的主角該換成我跟你了,比什麼就由蒙統領決定,一局定勝負,望蒙統領記得自己的承諾。輸了,這衛所里的一萬精兵可就歸我調遣,此事需上稟王爺,賈府管就來做個證人吧,別到時賴帳,說蒙統領不過開個玩笑這樣的話,我可沒同他開玩笑,既開了局,就要守約,就算現在認輸,賭注也是要兌現的。」
賈用一個頭兩個大,王爺是有意要用虞歸晚,卻也沒想一下子把整個河渠縣的安防都交到她手裡,蒙灰這個莽夫,竟為了呈一時之氣應這樣的賭局。
贏了倒也罷,若輸了,不僅丟人,還讓王爺為難。
事到如今,蒙灰想反悔也不能,想自己縱橫沙場數年,斬殺東遼蠻狗無數,又怎麼輕易輸給一個娘們兒。
如此想著,他便冷哼一聲,大聲應戰,「取我的長柄大刀來!」
親兵火速下高台飛奔抬來蒙灰那柄九尺長的鐵大刀,雪亮刺眼的刀刃斬殺過無數強悍的東遼鐵騎,滲透進刀身紋路里的血經過常年累月的囤積,已擦不乾淨,在烈日下向眾人無聲的展示著它的軍功。
這樣的兵器帶著濃重的血煞之氣,尋常人見了都害怕,只感覺冷颼颼的陰風從腳底板往上鑽。
這長柄大刀極重,需兩個親兵合力才抬得上來,蒙灰卻能單手提起,舞得虎虎生威。
他收刀站好,往旁邊一指,道:「這裡長短兵器皆有,請虞里正自選吧。」
虞歸晚袖著手,掀了掀眼皮,慢悠悠走到武器架前,視線在那排排的刀戟長槍中略過,都不是特別感興趣。
她擅長近身作戰,以殺招取命,對長兵器的使用只能說一般,就沒有選,只抽出隨身的三/棱/刺刀,單手撐住欄杆,縱身一躍跳上妙娘方才騎的那匹戰馬,就以此應戰。
蒙灰握緊刀柄,氣得想劈人,虞歸晚這是什麼意思,瞧不起他?!
已經無話可說的賈用拍拍他的肩膀,嘆氣,好自為之吧。
校場再次喧鬧起來,助威聲比剛才還大,就連被虞歸晚打傷的刑官和軍漢也躺在擔架上讓人抬上來觀戰。
他們遭虞歸晚一頓猛揍,渾身上下沒有哪裡不疼的,醒來又吐了好幾口血,都掙扎著要找虞歸晚報仇。
這次不搖旗,擂的是牛皮大鼓。
咚咚咚!
「殺!將她挑下馬!為兄弟們出氣!」整個軍營的兵將都圍在校場,喊得臉紅脖子粗。
虞歸晚這邊也不示弱,妙娘和衙差站到欄杆上舉刀吶喊:「給他們一個教訓,讓他們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別以為殺了幾個東遼人就立多大的功,就不把別人放眼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