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人面前廖姑都表現得極沉穩,唯有在虞歸晚面前才會顯露出孩子心性。
徒弟是什麼樣虞歸晚自是知道,平日裡也沒拘著廖姑不讓她玩,也就訓練時抓得嚴些。
可廖姑到底該是表現沉穩還是活潑,她不拘著,由著長,長成什麼樣就是什麼樣。
為這事她和幼兒還有過分歧,她是放羊式養徒弟,幼兒則認為應教導廖姑沉穩有度,不可再像個鄉野村姑似的由著她性子來,所以平時教廖姑讀書識理禮儀等事就由幼兒擔著。
她是廖姑武藝上的師傅,幼兒就抓文化,一文一武,可想而知廖姑每日的生活有多水深火熱。
方才的比賽虞歸晚看了全程,徒兒贏了她自是欣慰,彈了下廖姑的腦門,道:「幹得不錯,再接再厲,殺進決賽給我把賞銀拿回來,那兩千兩可是你師傅我的全部家當,若讓旁人贏了去,以後咱們可就要喝西北風了。」
妙娘和陳婦她們晚上來半刻,進門就聽到這話,頓時笑著打趣:「我們這就帶人去搜,若搜出來不止兩千兩,多出來的那些虞姑娘可願給我們?」
眼看虞歸晚吃癟,幼兒拿扇子掩面笑個不停,也跟著湊趣道:「你們儘管帶人去搜吧,家裡是一個子兒也沒有的,那些磚頭瓦片你們若是看得上就盡可搬走,別給她留一磚一瓦,誰讓她把家當都拿出去當賞銀了呢,落得這般也是該的,你們把東西都搬空,我是再不管了的。」
能進這個屋的哪個不知道是幼兒在替虞歸晚管錢,從她手裡過去的銀子怎麼著也有三萬五萬了,更別說那些沒兌成銀子的金玉彩寶,極珍貴的藥材和罕見的海上之物,只要稍算一算就知道虞歸晚多有錢了,兩千兩又算得了什麼。
原不過是大家說笑逗趣鬧著玩的,誰還真去虞宅查找不成。
眾人瘋笑道:「姑娘這樣說,我們反倒不敢去了。」
幼兒也笑道:「要去就現在去,家裡沒人,等比試結束我們都回了家,你們可就不好搬了。」
陳婦笑著連連擺手,道:「借我們十個膽也不敢打虞姑娘家財的主意啊,她一發狠,我們可是連容身之處也無了。罷罷罷,是我們無福,消受不起,還是厚著臉皮去拿那兩千兩的賞銀吧,大傢伙是不是啊?」
轉頭去問其他幾個婦人,笑聲能把房頂都掀翻。
虞歸晚日常都有點怕同這幫婦人接觸,不為別的,實是她們太能吵,只要閒下來沒事做了就聚一起,開始說張家長李家短,她聽不了兩句耳朵就開始疼,總要遠遠躲開才好,以至於她們都以為她性子冷,不好相處。
但其實她也是喜熱鬧的,不然何至於將南柏舍發展到今日的繁榮,又大張旗鼓辦蹴鞠賽,不就是想看有別於末世的人間喧鬧,那種充滿人氣的、熱鬧鼎沸的、不是死氣沉沉又冰冷的鋼筋水泥和喪屍的嘶吼的景象,也只有這裡能看到。
她坐在一邊,拿了碟切好的蜜瓜給廖姑,說道:「過來,也看看別人的水平如何,心裡也好有個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