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歸晚都還沒說,喝完藥的廖姑就嚷起來,她現在最聽不得東遼二字,恨聲道:「打就打!我還不想同他們善罷甘休呢!師父,那日你說等我傷好就可回去生擒納措,我如今好了,明日就去將那狗王子扒皮抽筋!」
知道她在東遼大營受了罪,幼兒也滿是心疼,將她摟過來,撫著她的發頂,眼圈不禁紅了起來,什麼話都說不出。
廖姑主動往她掌心蹭,道:「幼兒姐,我沒事,身體已好了,明日就能上馬殺敵。」
才說完,後腰那塊就被虞歸晚用腳趾頭戳了兩下,頓時疼得她只抽氣,哎喲哎喲起來。
虞歸晚哼了一聲,鄙夷道:「就這?還明日就能上馬殺敵,聽話些在這好好養著,再逞強看我怎麼收拾你。」
「師父!」怎麼能用腳丫子戳她的傷口,真是壞透了。
虞歸晚才懶得理她這哭哭啼啼的樣,抬腳趕人道:「去,到隔壁睡,妙娘已將隔壁屋收拾出來了,你同她住一屋,也安全些,等過幾日其他人到了再另作安排。」
這次她從河渠帶過來的人員有限,傀儡軍那缺胳膊少腿腸子外露的樣也不好直接往鎮上帶,再說他們還穿著東遼士兵的衣服,讓百姓看到了很容易引起麻煩。
所以昨日也只是挑了不到兩萬肢體完整的傀儡讓他們換了衣飾充作北境軍,現如今就守在關口沒進來,百姓也不出去看,不會發現他們其實是『死人』。
河渠之事已定,餘下的事皆可交由蒙灰和曹知縣,南柏舍的鹽礦和作坊商鋪這些則命陳婦代為監管,也另外安排了人照顧在縣城養傷的杜氏。
但她跟幼兒要在偏關留一些時日,歸期未定,或許還要在這邊過冬,她日子過得粗糙,怎樣都無妨,可幼兒身邊不能沒人伺候,喜鵲死了,金方還受著傷,肯定來不了,只能從村子裡再挑人。
幼兒體內的蠱蟲也是她最憂心的,將廖姑趕到隔壁後,她拿出短笛把玩,幾次都放到嘴邊了卻不敢吹響。
對笛聲是否能操控蠱蟲,她心裡也沒底,蠱蟲這東西她從未接觸過,若是無法操控反而驚動了它,豈不是會將幼兒置於危* 險之中。
幼兒靠到她懷裡,拿過短笛舉到光亮處細看,奇道:「這是用什麼做的?竟如此精巧,還有你之前贈予我的那隻飛奴,好似也是這般光滑冰涼,似銀似鐵,又非銀非鐵,著實奇妙。」
不知如何解釋,她就沒說話。
幼兒也只是一時好奇,見她不說也就沒有繼續追問,也知她此刻在想什麼,笛聲既然能馭獸和操控傀儡,或許也能控制蠱蟲。
「試試看。」幼兒將短笛放回她手中。
她反手攏入掌心,收起,實話道:「我沒把握。」
蠱蟲已入了幼兒的腦髓,這是極脆弱要命的中樞,稍有不慎都可能死。
劉卜算在受刑時還猖狂詛咒要讓幼兒日夜遭受蠱蟲噬咬的痛苦,她擔心了兩日,沒見發作。
幼兒也覺得奇怪,認為跟那個人皮鼓浪鼓有關。
但她覺得不是,鼓聲或許只是讓蠱蟲更加活躍而已,就像末世的喪屍,會有一段時間進入休眠期,但某種特定的因素會讓它們甦醒過來,蠱蟲應該也是這個原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