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圍著陶翁問大魚,虞歸晚撚起一枚石子打中一隻不知從誰家偷跑出來的兔子,淡聲道:「真遇上大魚,還是跑為上策,不然它一尾巴掀上來,整條船都要翻進海里,那可不比在地面還能躲,掉進深海是活不成的。」
眾人打了個冷顫,他們都見過主子帶回來的巨蠍,那也不是個好相與的角色,怪嚇人的。
另有人跑過去撿起被打暈的兔子,拎住兔耳朵提到虞歸晚跟前。
陶翁見了就解釋道:「如今村里許多人家養兔子,籠子做的不牢固,常有兔子跑出來亂竄,讓人當野兔給抓走了又起糾紛,陳婦也無空管,都是佟掌柜的娘——春嬸子在管。」
虞歸晚一下子帶人去了偏關打東遼,將南柏舍這個攤子放在那,幾個得力之人也都忙著外頭的大事,幸而她先前培養了這許多人手,別的不成,管著村里這些事倒是能行。
再有原先幼兒教的那幫蘿蔔頭如今也長大了,都能幫著做事,不然村子難免會亂糟糟。
她問了村里都養了些什麼,除去歲就有的,可增添了哪些,陶翁都一一說了。
還說村里人口驟然增多,都是各家各戶投奔來的親戚朋友,心術不正的趕走,留下的都是手腳勤快人品可靠的,都住在村圍牆的外邊,能建房子的空地都有主了,現在可是很難再找合適建房子的地方,即使有,村民也不願意賣。
在外轉了一圈,碰到出來找兔子的村民,對方一見是她打著了兔子,歡喜得跟什麼似的,不僅將那隻兔子留下,還跑回家扛出來兩籠更肥的兔子。
「聽葛大娘說今晚有宴席,從昨日就開始殺豬宰羊,這兩籠兔子就當是我的一點心意,千萬收下,燜煮燉烤都好吃,前頭街上新開的兔肉館,生意能紅火成那樣就是因為我家這兔子,全村屬我家的兔子養得最肥美最好吃。」村民還不忘吹噓一番自家養的肥兔。
外頭的人見著虞歸晚都難免懼怕,也是,她這一身嗜血的殺氣,誰見了不怕,孩子見著了晚上都要做噩夢,偏偏南柏舍的村民見了她卻覺得親。
抬著兩籠大肥兔回家,正好碰上人伢子往外領人。
幾個人哭爹喊娘,見著她更是挪著膝蓋爬過來求道:「主子,我們再不敢了,求主子饒過我們這回,不要賣了我們啊,求主子為我們做主,莫聽那些小人的胡說誣陷啊。」
葛大娘從後趕過來,皺眉皺得能夾死蒼蠅,抬手給了她們幾巴掌,呵斥道:「一錯眼就讓你們跑到前頭來了,在主子跟前鬧什麼,老實跟著人伢子走,不然可要動粗了!」
教訓完她們,葛大娘又沖虞歸晚行了禮,到底是自己辦事不力,她羞愧難當。
虞歸晚掃了眼跪著的這幾人,印象卻也有,就是當初買回來的僕從。
她並不多說,只是問:「回過姑娘了?」
葛大娘忙道:「回過了,」又將身契拿出來讓她過目,「人伢子也是姑娘讓找來的,說今日就賣了,別留在家中添亂。」
主子和姑娘才回來就鬧出這種事,葛大娘總覺得對不住她們,暗惱就不該留情面,應早早捆起來丟進馬棚,等姑娘得了空再回稟,到時想如何發落都成。
她到底莊戶人家出身,沒管過這樣的大家,這種事又不好自作主張,就難免束手束腳,什麼都等示下。
這也不能怪她。
虞歸晚點了下頭,沒理地上的僕從,抬腳略過她們直徑去了內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