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倒不是啞巴,只是長久被關在地下室,暗無天日,又沒人跟她說話,被強行試藥也將她的嗓子弄壞了。
佟潼請名醫為她治了許久才恢復了些,能說,只是聲音嘶啞,像沙礫划過,粗糙的不像個孩童。
這個小藥人跟別的藥人還不一樣,她會武功,且身法詭異,入水還能憋氣半柱香以上。
若是躲在角落不出聲也不會有人發現她,但她只聽佟潼一人命令,其他人別說吩咐她做事,就是靠近她半步都會遭到狠撲,呲牙就要往人的脖子咬。
佟潼都習慣她這般了,也不指望她能說出個什麼來,只招手讓她到身邊。
從點心盒子抓了把新制的乳糖放到她手心,柔聲道:「這是用奶渣和雪花糖做的,中原還沒有這樣吃的呢,是我家鄉的吃法,以前在家時村裡的姨姨都會做,外面再裹一層甜膩香脆的胡糖,不過胡糖到了天熱就容易化開,要快些吃掉才行,如今天氣還涼快,能多放兩天。你喜甜食,就都拿去吃了吧,白放在這也可惜了,再拿幾塊去分給她們。」
雪花糖是用菾菜做出來的,關外有一些部族就種這個。
主子說可以製糖,便讓商隊從關外大量收,再運回南柏舍的作坊。
等邊城的作坊建成就可以直接從關外收菜,不必再費勁運回,倒是省了不少人力物力。
胡糖則是商隊從草原深處的小國帶回來的稀罕物,原先也不是糖,而是一個個外殼堅硬的果子,長得甚是奇怪,因是白送的,又沒見過,一時好奇才帶回來。
倒是主子看了很是欣喜,讓人將果子的外殼剝開將裡面的豆粒弄出來洗淨晾曬烘乾,在碾磨成細膩的粉。
聞著是有一股焦香,入口發苦,不是很招人喜愛,加了牛奶和糖倒是還行。
後來又做成流狀的裹在點心或脆餅的外頭,滋味就不同了。
胡糖不易得,也只有少部分商鋪有所出售。
愛者趨之若鶩,不喜者避之不及。
小藥人不知東西好壞,但只要是佟潼給的就會很珍視,糖塊都會小心翼翼裝起來放進貼身的口袋藏著,非要等到熱得化開了才悶悶地一點點舔乾淨。
若是用的東西,那更捨不得讓人碰,恨不能賣個供桌將其供起來。
她身上所穿的衣衫都是佟潼日常穿舊了不要的,要是讓她穿別人的或外頭成衣鋪買來的,她都不肯,寧可光著。
旁人都勸佟潼將小藥人送走,留這樣心智不全又陰沉的人在身邊總歸危險。
佟潼起初也想著送走,可小藥人說什麼都不願意,強行拉拽還掙扎得更厲害,張嘴發出尖銳沙啞的嘶鳴,又兇巴巴的不許任何人靠近,實在沒法子了才默許她留在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