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員從未想過有朝一日自己會被一個小小的城民出言譏諷,臉色頓時就難看起來。
「北地叛民以虞歸晚為首,你們如此為她說話,也想造反不成!」
一大頂帽子就扣下來。
城民倒也不怕,冷笑了兩聲:「呵呵!造反的人還在城裡頭,才放火燒了半個皇宮,怎的這位大人記性這般不好,顛倒黑白給人扣屎盆子的本事倒是好。」
說得周圍人都笑了,全用戲虐的眼神看著官員,看他還有何話說。
官員是想辯論說教一番,被他的妻子扯住衣袖,同幾個子女一起將他拉走。
「官人也不看看地方就混說話,」官員妻子氣惱道,「咱們這樣的書香世家更是要比旁的人家謹言慎行些才不會遭災,不管那位虞將軍如何,她戰東遼有功,又修城鋪路發展商道讓百姓有飯吃有衣穿,這就是好事,是磨滅不了的功績。如今人家又帶兵前來相援,救我們於水火之中,我們應當感恩,而非在此挑刺兒。」
官員是讀書讀迂腐了的,能娶到如此賢妻還多虧了家中老母掌眼。
可老母幾年前已過世,官員就沒了管束,對髮妻也時不時蹦幾句女子無才便是德出來,更不許家中女兒讀書,只讓人教她們認些字而已。
官員被拂了面子,正是掛不住的時候,揮手就將髮妻趕開。
「你一個婦道人家懂什麼,又是去哪裡聽來的這些事,哼!到底是婦人,沒見識,不曉得虞歸晚販賣私鹽牟取暴利,當日先帝在時就下令徹查過,是虞歸晚狡猾遮掩才躲過一劫,若先帝還在,哪會容得她這般猖狂!」
妻子見丈夫還是這麼酸腐,氣就不打一處來,直言道:「我哪怕道聽途說,這也是真事,並不會因為景寧侯一黨顛倒黑白就無人知,只派人去偏關隨便一打聽就清楚。」
聞言,官員反倒不再說,臉上的表情也讓人難以捉摸。
都以為是景寧侯放出的這些謠言,可細想便知景寧侯沒理由這樣做,她一直想拉攏虞歸晚,否則也不會派使團去偏關。
人群中的吵鬧虞歸晚看不見,就算看見了也不會理。
戰馬踏過被炸得亂七八糟的南城門,映入眼帘的就是麒麟城昨日的繁華今日的破損。
而坐在馬車中的幼兒靠著車壁,掀開帘子透過小小的四方紗窗往外看。
昨日黃花,物是人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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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娘捂著受傷的肩膀站在滿地屍體的宮門前。
劍柄已被敵人的鮮血浸染得滑膩,握都握不住,只能從衣服扯下布條纏住劍柄繼續與敵人廝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