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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餘年平日清明的鳳眸此刻蒙著一層霧氣,額上一縷碎發不聽話地翹著。

竟是難得一見的迷糊模樣。

「到了?」他聲音里還帶著初醒的沙啞,下意識就要起身下去。

姜窈瞧著他這副模樣,鬼使神差地伸手捏了捏他的臉頰,「不用送了,我自己進去就是。」

指尖觸到溫熱的肌膚就被謝餘年一把扣住手腕,他眸中霧氣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笑意,「這是心疼我了?」

「是呀,」姜窈乾脆承認,「瞧著你眼下的烏青,就知道你這幾日都未睡好。」

謝餘年輕笑一聲,眼底閃過溫柔,「那阿窈日後可要常在我身邊。」

他忽然傾身,在她耳邊壓低嗓音,「你在我身邊,我才睡得好。」

溫熱的氣息拂過耳廓,姜窈心跳驀地漏了一拍。

她別過臉去,卻掩不住泛紅的耳尖,「誰、誰要管你睡不睡得好......」

這人也忒無禮了。

怎麼談起戀愛來就好似變了一個人,什麼情話也能往外說。

姜窈回了自己院子,銅鏡里映出她依然泛著紅暈的臉頰。

她伸手碰了碰發燙的耳垂,「這人真是......」

姜窈小聲嘟囔著取下頭上的珠釵。

夏蟬端著銅盆進來時,看見自家小姐正對著銅鏡出神,忍不住抿嘴偷笑,「小姐這是看什麼呢,春蘭一回屋子可就把頭蒙起來了。」

姜窈聞言指尖一顫,珠釵被她隨手丟在妝檯上。

「胡說什麼,」她故作鎮定地將珠釵放回匣子裡,卻見夏蟬已經利落地擰了帕子遞過來,「春蘭那丫頭,許是累了吧。」

溫熱的面巾敷在臉上,蒸騰的熱氣正好掩住她尚未褪盡的紅暈。

洗漱後躺在熟悉的床榻上,姜窈本以為今日事多,要熬上許久才能睡著,誰知她很快就沉入了夢鄉。

......

錦衣衛北鎮撫司內,陸錚已經連續六七個時辰沒有合眼。

他抬眼望向窗外,東方已泛起魚肚白,又是一夜未眠。

審訊室里的血腥味濃得化不開,牆上掛著的各式刑具都沾著新鮮血跡。

「大人,人帶到了。」

兩名錦衣衛拖著一個血肉模糊的人影進來,鐵鏈在地上刮出刺耳的聲響。

是攝政王身邊的親衛統領金寧,曾經連他都要禮讓三分的人,如今像條死狗一樣被扔在了刑凳上。

陸錚抬了抬眼皮,視線從他身上移開,「招了麼?」

「回大人,還是那套說辭,咬死了都說這帳冊是真的。」

陸錚冷笑一聲,起身走到金寧面前,用刀鞘抬起金寧的下巴,「金寧大人,你我相識多年,何必受這個苦?不過是認個罪而已。」

金寧艱難地睜開眼,聲音嘶啞,「私鹽一事,與王爺無關。」

陸錚輕笑一聲。

他當然知道無關。

那批私鹽是王家的買賣,走的是太后的門路。

蕭旌不過是替太后明面上當替罪羊的樁子。

但那又如何?

「金寧,」陸錚壓低聲音,確保只有他們二人能聽見,「你是個聰明人,販賣私鹽一事證據確鑿,王爺認與不認,結果都一樣,何必白白搭上自己性命?」

金寧仍是那句話。

陸錚直起身,對旁邊的錦衣衛使了個眼色,「上刑。」

金寧的十指瞬間被拶子夾得血肉模糊,整個人暈了過去。

「潑醒他。」陸錚揉了揉太陽穴,端起已經冷透的茶喝了一口。

他身上的飛魚服已經皺得不成樣子,袖口和前襟濺滿了暗褐色的血點。

有的是昨日抄攝政王府時沾上的,有的則是剛剛才沾上的。

冰水澆下,被鐵鏈吊著的金寧猛地抽搐,發出痛苦的呻吟。

陸錚放下茶盞,踱步到金寧面前,「現在滿朝文武都在撇清關係,你何必做這個忠臣?蕭旌謀逆已成定局,太后娘娘念在往日情分,才給你們這些從犯一條生路。」

金寧的嘴唇哆嗦著,卻依然搖頭。

刑房外突然傳來一陣腳步聲。

一名錦衣衛匆匆進來,在陸錚耳邊低語幾句。

陸錚的表情微變,「看好他,別讓他死了。」

他起身揉了揉酸脹的太陽穴,這才發現案几上的燭火已經燃到了底,蠟油在銅盤中積了厚厚一層。

走出刑房,穿過陰暗的走廊,陸錚在拐角處見到了那抹身影。

這個節骨眼上他來做什麼?

是為了秦屹?

「謝太尉,」陸錚拱手行禮,目光卻忍不住往謝餘年身後的那道人影身上瞟,「不知突然造訪,有何要事?」

斗篷寬大,將那人從頭到腳遮得嚴嚴實實,只露出一雙素白的手交疊在身前。

是位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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