鶴清詞將姬離抱得更緊,許久,他沙啞的聲音才傳來,「嗯,求之不得。」
姬離抿了抿唇,「那你還問這種話?」
「試探而已,妻主若要去了別處,我便要生氣了。」
姬離一陣語塞。
這男人可真是彆扭得緊。
……
夜色漸深,燭火搖曳,映得帳內一片暖融。
姬離側身倚在榻邊,指尖輕輕撥弄著鶴清詞散落的髮絲。
他素來束髮一絲不苟,此刻卻任由青絲垂落,鋪散在軟枕上,如墨色流水般蜿蜒。
姬離低笑,手指繞了一縷在指間,細細摩挲。
鶴清詞微微抬眸,眼尾那抹薄紅尚未褪盡,卻因她這般親昵的舉動而柔和了幾分。
他伸手,輕輕握住姬離的手腕,指腹在她腕骨上輕輕一蹭,似確認,又似眷戀。
「怎麼?」姬離挑眉,故意逗他,「鶴公子這是怕我跑了?」
他未答,只是指尖微微收緊,將姬離往自己身邊帶了帶。
姬離順勢靠過去,低聲道:「放心,我既應了你,便不會再讓你擔驚受怕。」
窗外風聲輕拂,燭芯噼啪輕響,暖意融融。
鶴清詞垂眸,看著姬離近在咫尺的側臉,終是低低「嗯」了一聲,手臂環過她的腰,將人攬得更緊了些。
夜靜,人安,唯有彼此呼吸交纏,再無他憂。
……
轉眼,便到了諸國朝賀的日子。
西越大宴天下,萬國來朝。
重重宮闕,金輝映日。
西越皇城正門大開,朱漆御道鋪展如龍脊,兩側禁軍執戟而立,玄甲映寒光,肅殺之氣直衝雲霄。
各國使節的車駕自四方而來,旌旗獵獵,儀仗如林。
北疆鐵騎的玄色大纛與南陵的孔雀羽蓋交相輝映,東夷世家的白玉麒麟車緩緩駛過,西域三十六國的駝鈴悠遠,香料與金器的氣息瀰漫長街。
太和殿前,千階玉墀之上,姬離一襲玄色帝袍,立于丹陛之巔。
她未戴冠冕,墨發高束,只以一支赤金鳳釵斜綰,卻比任何珠玉更懾人心魄。
眉如劍裁,眸似寒星,唇角噙著三分淡笑,卻無端讓人不敢直視。
階下,萬國使臣俯首行禮,聲震九霄。
「恭賀主上,一統山河,萬世永昌!」
千盞宮燈齊明,照得金磚玉柱燦若星河。
九十九張紫檀案幾呈天罡之陣排列,每一席皆對應一國疆域。
北疆使團的席位鋪著雪狼皮,南陵使節案前擺著翡翠雕成的孔雀杯,東夷的玉盞中盛著百年陳釀,西域諸國的金盤裡堆滿葡萄美酒。
絲竹驟起,編鐘清越。
三百六十名樂師奏響《山河頌》,鼓聲如雷,琴音似水,簫聲穿雲,仿佛將萬里江山融於一曲之中。
酒過三巡,姬離執金樽起身,緩步走下御座。
她每一步都似踏在人心上,玄色袍角掠過玉階,發出輕微的沙響。
滿殿寂靜,只余呼吸聲。
「今日之宴,不為君臣之禮。」
姬離輕笑,眸光掃過眾人:「只為.....天下歸心。」
話音落,殿外忽然傳來一聲清越長鳴。
第796章 臣侍便不是奸商的料
眾人回首,只見九隻海東青自雲端俯衝而下,爪上各抓著一幅錦繡山河圖,徐徐展開於殿前廣場。
那圖上江河奔涌,山嶽巍峨,正是西越一統後的萬里疆域!
夜漸深,煙火驟起。
無數火樹銀花綻放在皇城上空,照亮了整座玉京。
百姓們仰頭望去,只見天幕中竟浮現出巨大的海東青虛影,展翅掠過九重宮闕,長鳴清越,久久不散。
鶴清詞立於姬離身側,看著她在萬千光華中的側臉。
他忽然想起多年前,那個在雪夜裡闖進她院子,傷痕累累倒在雪地里的大帝姬。
那時她渾身是血,外傷內傷重疊,搖搖欲墜,卻狠厲的掐住他的脖子,以他九族相要挾。
那時,只覺得這人著實不討喜,明明已經命懸一線了,卻絲毫沒個求人的態度。
可後來,竟不知怎的......對她相思入骨,不能自拔。
而今,她已站在了天下之巔,玄金帝袍加身,眉目間儘是帝王威儀。
姬離似有所覺,轉頭看他,眸中凌厲盡褪,唯餘一絲溫和:「怎麼了,可是累了?」=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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