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雪浪評價道:「倒是好氣性。」
任逸絕險些笑倒。
一更時分的東潯城還沒完全寂靜下來,有些地方尚還熱鬧,街上已出現許多巡邏的守衛弟子,不過這些弟子修為較低,莫說是千雪浪了,便是受傷的任逸絕也能避開。
二人輾轉四方城門,皆在附近屋舍留下紙鶴方便追蹤,千雪浪步伐平穩,與任逸絕同行在寂靜的大街上,見身旁任逸絕一副從容自若的模樣,卻不知是真平靜還是假鎮定。
對於血魔一事,千雪浪並無太多想法,不過他知道,任逸絕是有些在意的。
任逸絕走了兩步,忽然微笑道:「我還以為,玉人會問些什麼?」
「沒什麼好問的。」千雪浪淡淡道,「你若想說什麼,直說就是。」
「你這玉人真是心若冰石。」任逸絕甚是無奈,「什麼都不瞧不看,如此下山,又與在山上有什麼不同?」
千雪浪聞言若有所思,他將頭上帷帽輕輕摘下,在手中擺弄片刻:「你說得有理,這遮眼的帽子好取,我心中的帽子確是難取。不過你要說的,我已知道。」
「哦?」
「血魔傷重,不可能在東潯城附近停留過久,免得引起崔玄蟬注意,因此這幾日一定會下手。」千雪浪淡淡道,「會出外春獵的崔少城主就成了血魔最好的選擇,一來不易立刻被發覺,二來十幾匹靈獸與十幾名修士,足以抵過幾千個百姓了。」
「你特意關注城門,就是想了解崔少城主的去向,是嗎?」
任逸絕微微一笑:「玉人心清眼明,倒是我多話了。可惜了……」
「可惜什麼?」
任逸絕惋惜道:「可惜錯過了一日,若按照任某原本所想,說不準我們現在已住進城主府了。」
「為什麼?」
「這嘛……」任逸絕拖長音調,輕輕點了下自己的臉,神色略見戲謔,「白天在大街上,玉人難道沒瞧見那崔少城主看任某的眼神?」
千雪浪細細回憶了一番,搖搖頭:「我沒在意。」
任逸絕失笑,也不在意:「崔少城主白日瞧我的時間太長,定有內情,不管是好是壞,他起碼對任某是有幾分興趣的,若能結緣,其他的自然不難。」
「原來還能這樣。」千雪浪道,「有一事我倒不太明白。」
「玉人不妨直說?」
千雪浪淡淡道:「崔少城主確實是最好的選擇,可血魔選他,遺禍無窮。」
任逸絕搖頭一笑:「我還當是什麼,原來是這個問題。血魔眼下自身難保,要是對尋常百姓下手,不過幾日就會被發現。崔玄蟬治下受害,自是顏面無光,必定通緝追殺血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