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景純用力地點了點頭。
「我姓任。」那人道,「名喚逸絕,奔逸絕塵的逸絕。」
「啊!」崔景純眼睛一亮,「我學到過,昨天爹爹剛教過我。」
之後的事,崔景純已記不太清楚了,只記得那人飄飄然離去,沒入人群當中,如夢似幻,若非手中飯碗,仿佛從未有過這一場奇遇。
待崔景純將飯吃完,準備離開這個地方時,父親總算到來,原來他早已知道自己的下落,故意不露面,是想叫自己長些教訓,少發大少爺的脾氣。
他被父親抱在懷中,重返繁華街道,望著遠方人流,不斷搜尋,總盼望著還能再見那人一面。
多年已過,腦中記憶逐漸淡去,那人相貌也已模糊,唯這幾字,仍記得分毫不差。
第26章 易地而處
崔景純全身一震,幾乎要摔下馬去,還是任逸絕一把拉住韁繩,穩住二人身形。
「怎麼?」任逸絕關心道,「是傷到何處了嗎?」
崔景純幾乎胡言亂語:「不……不是……」
另一旁的崔慎思也催馬趕來,與千雪浪一左一右夾著崔景純並行,滿面擔憂:「景純,這可不是逞強的時候。」
崔慎思話才說完,瞧見任逸絕馭馬前行,其風姿瀟灑優雅,實難言說,若非他摟在懷中的是與自己一道長大的崔景純,堪稱一對璧人。
也許是因為太過熟悉,崔慎思心中只覺得又是好笑,又是古怪,不知該如何表達。
崔景純卻沒想這麼多,心中激動之情難以壓抑,禁不住道:「十五年前,酈城城西的一條巷子中,任前輩可還記得遇見過一個六歲的幼童?」
「十五年前……」
任逸絕自聽見名字時已認出他來,但仍故作躊躇,含笑回應。
「確實是有個心氣甚高的小娃娃。他似是與家人離散了,又甚是戒備,我便買了碗飯請他吃,他卻索要我的名字,若我不給,就不肯吃飯。」
崔景純臉上一紅,不知是因為激動,還是羞赧:「任前輩,當年酈城的一飯之恩,我……我心中永遠銘記。」
「原來任前輩就是……」崔慎思訝異道,目光在二人身上打轉,「還真是有緣。」
崔慎思身後的那名年輕弟子許是因為年紀還小,性情也活潑些,他本是萎靡不振地靠在崔慎思身上,聞言露出兩顆尖尖的虎牙:「如此說來,任前輩已救了少城主兩次!所謂救命之恩,湧泉相報,看來少城主此番是要涌江相報了。」
「什麼涌江相報。」崔慎思舉起劍來,輕輕用劍柄敲了下那年輕弟子的腦袋,「我看你是真要想想怎麼對二位前輩湧泉相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