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逸絕不覺尷尬,只微微笑道:「外頭傳聞,確實是這樣說的。」
「那你呢?」崔玄蟬轉向千雪浪,「你又知道多少?」
和天鈞雖有參與除魔大戰,但千雪浪對此全無興趣,所知不比任逸絕更多,甚至更少。
千雪浪道:「真是如此,師父不會出手。不過到底是為什麼,我並不知道。」
崔玄蟬沉默片刻,忽然輕輕嘆了一聲:「不錯,要真是紅塵俗世,爭權奪利的小事,正邪之間此消彼長,千百年來什麼時候不是這樣,和仙君這般人物怎會在意。」
他說到此處,兩人縱然還不知道發生什麼,卻已明白除魔大戰之事遠沒有如今流傳得這般簡單了。
「六十年前,我們所對抗的並非是半魔,也不是魔修,更不是什麼無德惡人。」崔玄蟬沉下聲來,「而是真真正正的上古天魔。」
任逸絕知曉其中厲害,不禁聽得呆了,千雪浪也面露驚詫。
崔玄蟬道:「你們知道流煙渚這地方吧,這地方就是一名天魔隕落後的結果,六十年前除魔大戰之中,我們所對抗的便是這樣的存在。」
千雪浪想了想:「神魔還未死絕嗎?」
「死絕了。」崔玄蟬淒涼一笑,「只是不知怎麼又活過來了一個,他怎樣活過來,如何活過來,到現在還沒人知道,好在當時他活過來時用得並不是原先那具身軀,才能被我們殺掉。」
任逸絕面色一變:「不是原先那副身軀?難道是奪舍?」
崔玄蟬搖了搖頭:「確實有些像奪舍,我們也如此考慮過,可最終都覺得不是。當時被占據的那具軀殼雖是半魔後代,但血脈甚淡,又不曾有仙根,只不過是個凡人,可當天魔上身時,卻有了天魔的修為造化,甚至能控制半魔,為魔奴種下魔印。」
「奪舍不過是換個魂魄,再怎樣本事,到底是要受困身軀的能為。」任逸絕道,「如此說來,的確不是奪舍了。」
千雪浪倒是更關心魔奴這個最本質的話題:「種下魔印?魔印又是什麼?」
「魔印就是天魔種在常人身上的烙印,能令沒有魔族血脈的人族魔化。」崔玄蟬神色凝重,「初種入魔印時,人因為無法適應,會比往常更虛弱,隨後身體適應了魔印,開始魔化,修為就會增加至先前數倍,甚至能如半魔一般對濁氣習以為常。」
千雪浪與任逸絕對視一眼,明白過來殷無塵何以會如此孱弱。
他不是被人所傷,而是被種下了魔印。
而凌百曜本就是半魔,當然不需要再種魔印。
「無論之前如何心性,一旦被種下魔印,會終身聽命於印主。」崔玄蟬道,「因此,我們將這類人稱之為魔奴。」
千雪浪問道:「要怎樣分辨?」
「沒有辦法分辨,這就是最糟糕的地方。」崔玄蟬長嘆一口氣,「魔奴外表並無任何異常,記憶與心性甚至也與往日沒有區別,在還未展露魔化之前,根本無法知曉誰是魔奴。而且魔奴死後,魔印就會隨之消散,完全探查不出半點異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