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逸絕本有心理準備,可還是沒想到會引來這麼多目光,眼下只能及時止損,苦笑道:「玉人這雙妙目,還是不要到處亂看為好,恐怕會引火上身。」
千雪浪對他人目光視若無睹,也渾然不在意任逸絕的告誡,察覺到兩人七彎八拐,似在附近打轉,不禁皺眉問道:「你說的那位歡情先生在何處?」
兩人言語間,身前身後忽然走來兩名大漢,越走越急,正直直往千雪浪身上撞去,不知是想趁機上下其手一番,還是更具野心,揩油外加順手牽羊一番。
就連任逸絕都看到這兩人了,沒想到千雪浪不為所動,他眨了眨眼,心中忽生遲疑,一時難以決斷是玉人已有打算,還是玉人對此一無所知。
任逸絕打不定主意,正要伸手攬人時,眼前卻沒了身影。
那兩名大漢本是一人來抱千雪浪,一人去擋任逸絕,卻像被什麼東西推了一把,一時間收勢不及,徑直抱滾在一團,好不親熱,旁邊看熱鬧的攤主毫不客氣地大笑出聲。
「哼,你們無常集中人,倒是有趣。」
千雪浪送兩人湊堆,腰肢一轉,已飄落任逸絕身後,頭輕輕一側,湊在他耳邊淡淡說了一句。
這玉人的身子略帶涼意,語氣也沒什麼溫度,落在肩上的手指纖長雪白,仿若一條白蛇輕搭肩頭,嘶嘶吐信。
任逸絕現在真不知道自己現在是該覺得色授魂與,還是應當不寒而慄,這隻搭在自己肩頭的手要是忽想擰下自己的腦袋,只怕是不費吹灰之力,於是苦笑:「趁著現在沒徹底亂起來,咱們還是快走吧。」
以兩人修為,甩脫幾人簡直是輕而易舉之事,等看熱鬧的與那兩名尋釁的大漢轉過來找人時,他們倆早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
任逸絕微微嘆氣道:「本還想帶著玉人到處招搖一番,如今看來,還是先找歡情先生吧。」
「你到底做什麼打算?」千雪浪淡淡道,「任逸絕,你並非蠢人,如此做派,想來是別有所圖吧。」
任逸絕道:「果然什麼都瞞不過玉人,無常集裡的買賣向來有時限,這會兒作數,也許下一刻就不作數了,咱們找歡情先生是一招,可總不能只仰賴他,說不準他也會撒謊,會使詐,會有別的念頭。」
千雪浪蹙眉:「重點。」
任逸絕微微笑道:「要是欲魔能主動來找我們,那不是更好麼?不過,我倒是沒想到無常集這些年來進這麼多蠢人,摸不清底細就敢亂來,不知有沒有驚嚇到玉人?」
除去之前未聞鋒獰烈沉重的恨意,千雪浪這一生還未曾被什麼東西嚇到過,他淡淡道:「沒有。」
「那就好。」任逸絕輕輕將此事揭過,牽住千雪浪的手道,「我這就帶玉人去見歡情先生。」
這下任逸絕走得就謹慎多了,多是挑些人流稀少的地方,或是馬車之間夾縫而過,行動又速,除去幾雙滴溜溜轉動的眼睛還黏在千雪浪身上不肯放之外,倒沒再引來什麼大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