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鳥裙女子一提衣擺,裊裊娜娜一動,纖纖紅指自自己鼻尖往外一挑,柔聲道:「你何必將世人想得那般壞,也許這朋友只是好心提醒,不忍讓太叔公子眼睜睜地看著愛妻死去。」
這兩隻皮影講話,江南口音甚濃,又提著調子,倒像在唱戲。
「這就不知了。」千雪浪搖搖頭道,「總之,太叔生找上了五怪人,請求他們交易浮蝶蛻。五怪人生性散漫,並無欲求,拒絕了太叔生。太叔生討求不成,便起奪寶之心,雙方就此結下仇怨。」
任逸絕目光漸冷,心中想道:「好在他有求於我。」
「太叔生之妻的病情每況愈下,他對五怪人的追殺也越來越急迫,到後來已不再留手。」千雪浪道,「在這時,來了一名叫做水無塵的女子。」
任逸絕一愣,忽然道:「玉人知道解憂夫人水無塵?」
「解憂夫人……」千雪浪皺皺眉頭,「這稱呼我不知道,不過水無塵此人,我確實認識。」
皮影頓時嚷嚷起來:「別吵別吵!讓他繼續講下去嘛!那叫水無塵的女子又怎麼樣了?」
任逸絕心下稍安,微微一笑:「那好極了,對不住,是我擾興,請玉人繼續吧。」
「水無塵來到岱海之後,聽聞此事,便找到太叔生,勸他放緩了對五怪人的追擊,更為雙方調解紛爭。」
任逸絕神色微動,心想:「能消解這般恩仇,這女人本事不小,難怪稱她為解憂夫人。」
花裙皮影嫌棄道:「那太叔生莫不是看上了這水無塵?想著以新換舊,否則怎肯言和,他那妻子的病難道不治了?」
鳥裙皮影道:「你做什麼總想人家的壞處,這太叔公子因情入魔,能被勸回來不是很好嗎?」
千雪浪也不理會眾人反應,繼續說了下去:「卻誰也不曾想到,這水無塵竟是半魔,調解紛爭之時五怪人與太叔一家皆死,唯她一人存留,便以為是她凶性大發,將太叔滿門滅口,五怪人也未能倖免。」
蠶老差點沒把自己的鬍子揪下來,瞠目結舌道:「半魔?」
任逸絕不動聲色:「那後來又怎麼了?」
「水無塵自述不曾傷人,只是她也不知慘案如何發生,何況身為半魔,在魔禍嚴重的當下更是百口莫辯,鬧得滿城風雨。就在此時,一人以其身家性命將她擔保了下來。」
任逸絕輕笑了一聲:「五怪人與太叔滿門,好值錢的性命,不知是何人?」
「九方策。」
這個名字出口,任逸絕跟蠶老都甚是驚詫,倒不是為了這個名字,而是因為這個姓:「九方?」
修士之中也不乏高門大戶,這些家族與尋常師門傳承不同,以血緣為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