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人所說的不對勁,一定是不對勁中的不對勁。」任逸絕忍不住貧嘴,「不知是哪裡不對勁?」
千雪浪道:「花死了,人沒出來。」
任逸絕臉上笑容微凝,頓時一變:「走!」
兩人疾馳入內,路上還有許多奇花異草,感知生人氣息,皆紛紛搖動身軀往前撲來,被千雪浪一一斬去,斷口處湧出的不是鮮血碎肉就是殘肢骨塊。
隨著植物變幻動作,幾個死人的骷髏頭骨竟也滾出來,一時間竟有十餘個之多,最近的一顆骷髏還帶著些許血皮肉沫,掛在臉上,模樣甚是慘烈,看得人心下悽然。
任逸絕道:「從來只聽人吃草,今日倒是見著一回草吃人。」
他口吻雖說著輕鬆,但心中暗暗想道:「難怪這白眉童躲到這荒僻山野來,想來是怕人尋仇。此番我們有求於他,倒沒什麼辦法,不知等我們得了線索,玉人允不允我殺了這白眉童?即便他感念人情不允,我偷偷過來把人殺了就是,也不知白眉童本事如何?要是比我高得多,那可就沒法子了。」
千雪浪淡淡道:「這般法子種出的藥材,想必練出的也不是什麼好藥。」
隨著花草枯萎,黑霧也漸漸消散,兩人一來一回地說了兩句話,就見著兩三間屋子立在花草之中,門邊生著苔蘚,牆上卷著枯乾的爬山虎,層層疊疊,倒像一條條上吊的繩索。
想來就是白眉童的住處了。
千雪浪一路斬去白眉童的無數花草,不知折損多少心血,縱然是個死人只怕也要從棺材裡頭跳出來了,白眉童到現在還沒有任何動靜,這可不是一句涵養好能解決的事。
等兩人走近了,只聽得一陣令人牙酸齒冷的咀嚼聲在屋內不住響起,任逸絕退後一步:「屋內不知有什麼陷阱,玉人小心。」
千雪浪沒做回應,輕拋紅鷺,徑直奔門而去。
紅鷺其勢何等威猛,只聽「砰」的一聲,門板才被刀氣波及,頓時四分五裂,散落在地。
千雪浪搶先一步進到裡頭,卻見屋內竟長著一株半人高的紅花,花盤處露出森森利齒,不似人牙獸齒,倒像兩排鋒利的匕首,正在啃嚼一具小小的屍首。
鮮血順著紅花滴落,只是一路殺來血腥味極濃,誰也沒覺出異常來
千雪浪原以為是個孩子,伸出手硬生生將紅花擰了下來,那花盤並著半具殘屍被他一起卸下,這才發現地上還有兩隻斷手,手上遍布皺紋,應是一名身形如幼童的老者。
他心下忽然明白過來:這人不是白眉童抓來的,就是白眉童。
「原來是個侏儒。」任逸絕走至身後,「人老身小,難怪人家叫他白眉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