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逸絕帶著劍匣上到最高峰處,俯視著幽影泉之中兩人的身影,只覺得四下霧氣氤氳,遠方隱約又行來一人。
霧氣之中難以辨別方位,任逸絕不知是誰到此,只感覺到霧動風搖,不多時趕來一眾好奇的觀戰者,正絮叨著蠶老之死。
這些觀戰者有一些是來湊熱鬧的好事者,有一些則想看看能否從他人決戰里增其感悟閱歷的求進者,還有甚者會在旁點評。
情況實在太雜亂了。
任逸絕憂心忡忡,俯觀全局,只見幽影泉中荊璞與千雪浪互相示意,不再多言,很快璞君伸手摸向腰間,伸手一抖。
只見得頭頂茫茫霧氣之中,忽嘶鳴聲起,竟從中破出一條呼嘯的螭龍來,眾人大駭,驚叫詫呼之聲不絕,只見螭龍一身爛銀鱗甲,自雲霧中盤旋而起,隱見頭尾,卻無法窺探全身。
荊璞這條長鞭是以他自身蛻下的蛇皮煉製而成,與之心神合一,如同另一個蛇身的他。
任逸絕不覺握緊了劍匣,只見戰場之中鞭影蓋如天網,可紅光乍現,螭龍長嘯一聲,頓遭重創,鞭網瞬間被破去。
方才螭龍之威,眾人才領教過,不由得心有餘悸,卻見場下刀者頃刻間化解攻勢,頓感驚駭,不由得面面相覷,誰也不知流煙渚何時來了這樣一位高人。
戰況瞬息之間變化,攻守交換,只見那名雪衣刀者化守為攻,倒逼得虛影般的螭龍騰空而起,閃避騰挪,偶見主人拙力,方才掃尾相助,一旦不成,即可退去護身。
連挨幾下刀痕,螭龍非是真實軀體,可與荊璞心神相連,頓噬己身,荊璞身上裂出數道傷口,骨子中的凶蠻妖性頓發,也化作一條雪白巨蟒反撲而去,攻勢驟烈。
眾人見他們你來我往數百餘招,直看得心驚肉跳,互相交頭接耳,其中有人曾與荊璞交過手,或是相識之人死於他手,狠狠吃過一頓苦頭,見他落於下風,不由得點評起來。
一龍一蛇心神相通,兩相夾擊,眼見千雪浪被纏繞其中,難以脫困,眾人聲音更顯嘈雜,仿佛自己置身險地一般。
哪知千雪浪身法飄逸,已閃避而開,不見半點倉惶逼迫。
修為較低之人見他避閃容易,只當是荊璞本事不濟,大聲謾罵起來;修為較高之人雖看不清楚明白,但知自己絕無避開的本事,不由得神色凝重萬分。
如此過去幾個時辰,已陸陸續續有觀戰者受不了四重煙的魔氣侵蝕,紛紛退出,場下打鬥仍在持續,可荊璞眼見力拙。
又過半個時辰,剩下的幾人也堅持不住,見雖未結束,但勝負已定,便走得幾乎一個也不剩。
任逸絕眼見眾人離去,荊璞受傷,知白玉骷髏出手之機快要到來,不住地摩挲劍匣,心急如焚。
正在此時,戰場之中突入一人,來勢洶洶,一掌擊在荊璞後心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