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過來的人多了,水無塵才咳嗽兩聲止住,趕忙拉著千雪浪走到僻靜之處,神色仍是十分愉快:「好吧,好吧,我現在暫且不開雪大哥的玩笑就是了,不知任公子家該如何去?」
只見千雪浪手心一道淡金色的劍光閃爍,水無塵目光微動,詢問來由,千雪浪簡單一說,沒想到卻叫水無塵思索片刻後說道:「劍尊醒來自是最好,只不過這樣說來,任公子是什麼都不知道了?」
千雪浪疑惑地看著她:「嗯?」
水無塵搖搖頭道:「雪大哥這份難得的體貼,如今恐怕是要換任公子虛驚一場了,咱們走吧。」
兩人隨即消失在原地。
劍意依然,千雪浪帶著水無塵順劍氣而行,只聽風聲呼嘯,鼓足衣袖,水無塵於雲海之中茫茫而行,忽然說道:「哎喲,不好,忘記帶禮物了。雙手空空的上門要任公子幫忙,只怕不合禮節。」
千雪浪冷冷道:「你縱帶了禮物,他不答應仍是不答應;你即便不帶禮物,他要答應,仍會答應。」
「話是這麼說。」水無塵輕輕一嘆,「不過話又說回來,我帶了任公子的心上人去見他,這怎麼能說不是大禮。」
千雪浪眉毛微挑:「暫且不開我的玩笑?」
「暫且,意思就是權宜之計,是為了叫雪大哥帶路方才這麼說的。」水無塵理所當然地回道,「如今已在路上,自就作罷了,否則要這個暫且有何用處。」
千雪浪道:「水無塵,你不怕被我丟下去嗎?」
「我理應害怕,不過倒不是很怕。」水無塵道,「畢竟我勸雪大哥去見你的心上人,就算沒有功勞,也應有幾分苦勞吧。」
千雪浪沉默片刻,才又再開口:「你牙尖嘴利倒是遠勝當年。」
「哎呀,路上若不說些趣話,那豈不是悶死了。更何況我要是不多多調侃,叫任公子誤會可怎生是好。」
千雪浪精準指出言論之中的謬處:「你此刻調侃,任逸絕也聽不見。」
「唔,說的也是,不過習慣成自然,要是臨時抱佛腳,那未免顯得拙劣。」
千雪浪沒再回應,過了一會兒,水無塵又開口:「雪大哥,你生我的氣了嗎?」
「沒有。」
水無塵輕輕「哎」了一聲,她轉過頭來打量著千雪浪,雙眼剔透如冰,幾乎算得上是尖銳,幾如劍尊的劍氣一般鋒利,活像要剖出這具皮囊之下的精魂,看看是否有撒謊的痕跡。
在這種時候,千雪浪隱隱約約能夠感覺到水無塵本能之中嗜血的魔性在不安地涌動,這讓她的多思時常令人感到一陣毛骨悚然。
「對不起,雪大哥,有時候我常常的愛東想西想,克制不住冒犯親近的人。你不在意,那實在很好,可也許有些人會為你在意的。」很快,水無塵的聲音又變得溫柔起來,「人與人說話的時候,總是希望互相在意的,是不是,雪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