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雪浪自不會對這般奇思妙想有什麼念頭,只在腦中一閃而過:「任逸絕在流煙渚時,也住在泉眼之下,倒投這青龍的脾氣。」
任逸絕微微一笑道:「倒是奇景,只是不知道我們怎麼過去?。」
青龍十分高興,鑽入水簾之中,尾巴輕掃,不知想起什麼,自水中轉出頭來,須髯飄灑,微微笑道:「這水簾甚闊,你們走起來只怕不穩當,可要小心。」
只見隨著青龍沒入水中,那水簾倒卷而下,水注不止,盈盈流動,接上橋的斷口,只是還差了一步路,需兩人跳過去。
任逸絕暗暗好奇:「不知道這水踩起來,會不會被卷進水流之中。」他心中向來有什麼疑問就去解答,乾脆一腳邁開,踩在那水簾之上,只覺得流水不住頂著腳心,倒成了一條長路,走起來甚是好玩。
他沒幾步就走入洞口,洞口處生了些於幽暗之中微微發光的苔蘚,略有些濕滑,就站在原地等著接千雪浪。
千雪浪卻走得比他快上許多,待任逸絕正要伸手去拉人,千雪浪已走到他身側來了。
任逸絕忍不住抱怨:「玉人怎麼連這機會也不給我?」
千雪浪不明所以:「什麼機會?」
「這地上濕滑。」任逸絕柔聲道,「我怕摔著玉人,由此想接你一下。」
千雪浪微一挑眉,只將手放在了任逸絕的掌心之中,淡淡道:「我沒有摔著,就不能接了嗎?何必要找這麼多藉口。」
「這嘛,只因這世間情愛皆逃不開一個含蓄婉轉,要是我顯得太喜歡玉人,難道玉人不嫌太黏人嗎?」任逸絕借著水聲輕輕笑出聲來,「我有個藉口,得了面子,既然成全我與玉人親近,也不會叫玉人嫌我太多要求。」
千雪浪道:「我不曾嫌過你。」
「我知道。」任逸絕輕聲道,「你自然不會嫌我,只是我想你留下的記憶,多記得些我好的一面,少記得些我壞的一面,哪怕都是要忘記的。」
將有關珍視之人的記憶與情感化作一顆顆血雲母,就像一顆顆流下的血淚。
青龍不願忘記,卻不得不忘記,如今血雲母物歸原主,他想起了崔玄蟬,可這份記憶又能停留多久,又能安慰他多久?
兩人往洞內走去後,只聽得水聲又慢慢變小,內里也不似外面那般光禿禿的只是伸手不見五指的洞穴,反倒真似一座小龍宮,雖談不上貝闕珠宮,但也甚是莊嚴肅穆。
然而走了兩步,愈看得清楚明白,任逸絕就愈發感到不對,此地的廳堂走廊甚是雄偉,可絕非是一個住所,到更像是……更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