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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昭下了馬,快步緊行,走到靳則聿面前倏然下跪:

接著拱禮道:「君命召,不俟駕。屬下早刻動身,還是讓王爺久等了。」

秦霈忠看見靳則聿伸出一隻手去托他臂膀。

卻未托起,他抬眼看了邢昭,面上浮過一絲訝異。

邢昭提高了聲音,語帶歉意:「王爺,屬下失職,半年前折了

趙將軍,同王爺請罪。」

但王爺到底是王爺,見邢昭突然告罪,又立馬伸出另一隻手,這個舉動在列旁的朝中官員來看變成了一個雙手承托,凝神靜聽他言的姿態。

秦霈忠不得不佩服王爺臨場之應變。

剛才還是很熱烈的迎師場景,一下子陷入了悲慟,便顯得十分安靜。

邢昭用眾人都能聽清的聲調:「王爺,那日營外大雪,余帥截獲敵營探子挾帶的一封書信,信是一封祈糧回書,便提出來讓我們去鹿谷關斷敵人糧草,令是下給我的,本欲回余帥,此等消息待探察後再辨真偽,但余帥令『戰機稍縱即逝』,不得耽擱。趙將軍怕我為難,於是帶了五百人去了鹿谷關,待我增應之時,鹿谷關一片靜寂,雪滿弓刀,將軍甲冑覆雪,人已僵凍,卻是無力回天了……」

邢昭說完,眼中淚滾了下來。

靳則聿的臉色變了。

眼中也閃著光。

秦霈忠還有兩旁的官員臉色都變了

秦霈忠臉色變了,是他實在不敢置信,眼中驚疑大過悲感,沒想到邢昭這小子變化竟然那麼快,接著他的時候還是一副半夢半醒的樣子,現在正語帶滯咽,用猶如嬰兒望著父母般的眼神看著靳則聿,跪地不起,哭得感天動地。他姿容不凡,這麼一哭,城門口這兩列迎候的朝臣,不管老的少的,都淌眼抹淚。

——這哪裡是「告罪」,這分明是「告狀」,只是告得七分真情,恰到好處。

他著實沒想明白,照道理這個原委邢昭早就應該有文書同靳則聿稟明,這事情過了幾個月,在這個時候來上這麼一出,肯定是有什麼深意,看王爺的態度,也不像是授意邢昭要如此做,那邢昭這究竟是想給誰看呢?目的又是什麼?這是想給余帥下絆子?余帥鎮守北境,對於陛下來說,如同豆腐跌在灰堆里——捶捶不得,打打不得。他一時想不明白,他想到了李通涯說邢昭和胡卿言有些像,問李通涯吧,他也不想聽他高談闊論,問邢昭吧,這小子繞來繞去也吐不出個真言來,就麼想著,已經離開了迎送的隊伍,不自覺得來到王府,見著秦管事早已把東西備好,想起今日還有一樁要緊事得做,忙打起精神。

從王府出發,攜了下聘的禮一道過來,雖少了些精貴的擺件,但是東西卻多,滿滿當當紅撲撲的也擺了一個院子,下聘之期是早已定好的,言侯府上成年的男丁,有職的,也理應奉禮。

平日裡是言侯一人坐在大堂正中的一張交椅上,今日在正位上又設一把交椅,請秦霈忠同延。

因是大媒,捧他也是尊王爺的意思,秦霈忠謙讓兩回便也上座。

堂上應著下聘之日,布置了一些紅果、顏色盆景和緞帶,顯出了一絲喜氣。

左右兩排燈掛椅,東西對置。左首第一位是言府長公子言泉,坐在對面的是言府次子言淮,其餘應該是言府在洛城的門客,秦霈忠一一點頭示意,最後對著言淮道:「雖未睹二公子真顏,卻先睹二公子文采,二公子代汝妹答的婚書,眾人皆贊『簡練有體,氣格高昂,為文用典,獨出心意。』」

這話真是贊到了點上,言子邑躲在大廳的屏風後面,看見二哥臉上浮現了那種熬夜寫稿終於得到認同的欣慰。四弟臉貼在壁上,顯出了一種不屑,因為年齡不達標,入不得廳堂,只能同她一道在後面隔著屏風聽著。

言侯手裡執著聘書和禮書,展開禮單一瞧:

面上還是那種慵懶,半帶玩笑著說:

「王爺這個禮,倒是不像王爺的尊派。」

秦霈忠面上展笑,似乎是有備而來:

「唉,這您就錯怪我們王爺,我們王爺這個聘禮面上看雖只是符合規制,但實際上用心甚深。」他指著外頭院裡鋪得滿滿當當的聘禮道:「常言道:『道貴乎朴、物疵於妄』,你看我們這個抬,都是王爺請府裡面的能工巧匠專門打的,用的都不是尋常板材,用的都是徹料做,您再仔細瞧那聘餅,這上百斤的聘餅,那也都不是外頭採買的,而是王府裡頭的廚子用上白飛面精心制的,揉擀如碗大,嘗起來松美異常,待言侯把這餅發給京中親友,必定盛讚。」

言侯爺道:「我言府在京中無甚親友。」

「這層王爺也慮到了,」秦霈忠話題一轉:「故而這餅還有一點,便是入油脂用冷水調成再熯之,故而耐貯,哦,對了,還有天氣,王爺也考慮到了天氣,這種做法,即便現在入夏,就是走到了洛城,這聘餅也仍有滋味,分給洛城親友,即使遠隔千里,也如同得京中之喜。」

「呵,」言侯笑了,「你們王爺把你挖出來幹這個,可見有識人之明。什麼都讓你們王爺慮著了,這個天底下別人沒慮著的事兒,我看今日在秦司衛嘴裡,都可得慮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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