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子邑嚴肅道:「我答應你的事我會做的,今天不行。」
「你在指什麼?」他問完極乾脆道:「我書房裡有一樣東西,想拿給你看看。」
簡直是無地自容,言子邑希望前一步就是一個地洞,她跨一步就可以直接鑽入地心。
靳則聿兩道目光在她臉上轉了轉,側身便邁步走在了前頭。
一路無話。
落在他的書房裡就有些緊張,看著他穿著玄色袍服的背影,走到書架旁。
抬指從書架上扣了一本書下來,接著微微翻了一下,取了一張竹籤置在書頁之中。
他回身將書置在案上,看了她一眼,又折轉回去。
言子邑也不知道他要拿什麼,只是他沒有多餘的動作,每一步都看得讓人忐忑。
才注意到他身側敞格擺架底下有兩層抽屜,中間有一個小拉環,他指節扣入銅環,沉吟了一會,
「自從你嫁入府,只你我之間,不涉公事,要說本王刻意隱瞞什麼,唯有一樁,」他從後頭繞了過來,手裡多了一個深紫色方盒,上面嵌著一個精巧的金扣。
「這是胡卿言大婚那日送來的,說賀我們新婚之禮,他拿來的時候說是一張藥方,奧旨失魂一類,謹慎起見,我便打開看看,」他說到這裡停頓了一下,眼神落在她的臉上,「我只看了頭一張,其餘未再看下去。」
言子邑看見他端著那盒子的手,抬手豎扣了上去。
他收手,折回案邊。
「這是陛下提起過的藥方?」
靳則聿頜首。
她的眼神在盒蓋上逡了一遍,又看了看靳則聿,問:
「王爺是想我在您面前打開,或是我回去看了,再給您送回來?」
靳則聿深望她一眼,漸漸走近了,「此物……你便自行料理了吧,本王不想再見到。」
言子邑面前是一個打開的方盒,一疊厚紙,一本夾了書籤的《史記》。
其中一張顯然團過,皺得有些不合群,她將那張團過的展開。
青蓮歪過頭來一瞧,「小姐,這……像是您以前的字。」
她打開一看,字很有特色,但寫得很急,有些潦草:
「大伯聞你丟了新沛,新沛你帶來的人也所剩無幾,想將射殺皇子的罪名扣在你頭上,說你拂逆其意,違令殺之……若進城之後方見此信,從東門出,萬勿耽擱,遲則生變。」
——子邑
言子邑覺得從耳後冒出一股熱氣來。
形同一種發燒的感覺。
她從四弟和言侯爺的隻言片語之中,感到或許這個言三小姐以前是參與過洛城軍政大事的。
可真當「自己的」字跡擺在眼前的時候,這種著墨於目前的震撼,難以言說。
她瞥了一眼那一疊,最上頭一張信紙邊角浮著,隨著內室遊動的空氣在那裡微微顫動,似乎在邀請她看一樣。
她把那信打開:
「近日你我常不在一處,新沛雖近,卻若天涯,我書信愈勤,你卻每隻字片語,你身邊之事我大致知曉,大伯性情剛烈,每勸你不要諍諫,你卻不聽,昨日至洛城樓頭看望家兄,神思不定,只望新沛方向,只見失群的孤雁,漫沙遮眼,想著一句『落日樓頭,斷鴻聲里』,又覺不大貼切……思君甚切……」
青蓮看見小姐揪著一張臉,到了最後,啪地一下將那盒蓋拍上,將那封信拍在了額頭上。
久久不動。
到最後居然笑了,吐出一句話:「我真是錯怪他了,靳則聿看了這個,能和我處到現在,絕對夠得上國家級人才了。」
第38章 重遇「你確實長進了。」……
言子邑把毛筆拍在桌上,忘記這是支毛筆,一拍墨水都濺了出來,嚇了青蓮一大跳。
青蓮看小姐從辰時起就又將那個盒子取出來,關了門,吩咐常樂在外把門,任何人
來都不許打擾,心裡有些恍惚,感覺又回到了言府小院,有些擔心地覷著小姐神色,只見那信紙鋪了一張桌案,小姐又並排裁了許多小條,布在桌案下頭,小條上頭都是一個圓,中間是一些圈畫,不太識得意思。
言子邑有種做英語段落排序題的抓狂。
真是活該啊——
自己剛叫秦霈忠去整材料,這會兒自己的黑材料馬上就來了。
最近幾日迷迷糊糊沒有睡好,最後決定爬起來把這些東西「消化掉」。
她來自職業的第六感,覺得這事她要做,挖出「過往」,興許能指導「前路」。
這種東西讀到要提煉有效信息,著實是有點難度的。主要是「言三小姐」的這些信,更有點像記錄自己的點點滴滴,包括對於時節、氣候、言府眾人的觀察,自己吃過的推薦給胡卿言也吃的東西,以及對於近日發生事情的感想等等,當然還有她的一些詩詞歌賦的讀後感,很多是詩經一類,比繁體還要繁體。=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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