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轉眼望向老秦,含笑看著他。
言子邑本有些疑惑。
說不上來邢昭哪裡不對,看到他此時的樣子,目光霍然一跳——
邢昭樣子沒變,就是氣韻一下子變了。
他平日裡尚有一些少年氣,今日面色沉著,倒有些王爺的氣派,甚至行動間透出一點壓力。
老秦睃了一眼邢昭,「得得得,你當這裡是督府大堂啊,說這些。」
說著挺了挺身子,半響轉了笑,帶點自嘲道:「你倒是同王爺一樣,是日日將這老將軍將息著,上回在萬策堂,挨訓的是我秦某人,贊的又是他程某,『如爐煉丹』云云。」
邢昭微微搖了搖頭,極認真地道:
「王爺並非如你所想,是因為程老將軍年歲大,刻意以敬重來籠絡。而是王爺治軍,向以『踏實』二字砥礪眾人,王爺同胡卿言沒有私怨,之所以反對胡卿言請令先鋒,又反對其拔擢太進,也是如此,胡卿言於軍功前無所累,眾將懇操練兵,而此舉便示意眾人,唯懷『非池中之物』之心,通力一搏,以圖奇功,便可平步青雲,那像程老將軍這般,勤懇練兵之人如何作想,若眾人皆效此法,則如河流江水,源頭斷截,軍中難以長久。」
言子邑抬了一眼。
突然覺得若胡卿言想要取代王爺——
那這個位置恐怕他也上不去,估計還是邢昭。
誰能上誰不能上,有時候是一種感覺,但這種感覺又很微妙。
從梯雲樓出來,言子邑臉上不自覺地還疊著笑,呼了一口氣。
——這一對弟兄今日沖得很,她從中緩和得有些費勁。
這酒自然是不能好好喝了。
湧上來一個念頭,王爺臨走之前,把都督府與王府的事主托於邢昭,邢昭除了責任感,倒沒有半分飛揚激動之情……雖然老秦的官到不了這個層次,但要是把事情都託付給了老秦,那估計這會兒就在開香檳慶祝,樂得不知道在哪兒,是北風再冷估計也吹不滅的興奮勁兒。
念頭轉來轉去,便回到王府,發現自己的院外竟然黑壓壓地多了一隊兵,秦管事聽得她回府的消息,忙從前頭過來:
「王爺院中親兵三十人,王爺此去並未帶上,王爺臨走吩咐,這些人歸王妃調派,至於如何調派,還請王妃的示下。」
言子邑皺著眉頭聽了,突然漲紅了臉。
忽然記得有這麼一樁事。
昨日雖沒到那一步,但對於她來說,比發生了還要震撼,是有些野的。
他好不容易鬆手之後,言子邑便甩手表示抗議。
沒想到用力過猛,幅度太大,手背磕在了床圍子上。
關鍵是王爺在那之後還能撫著她的掌背說正事。
說原本若她不來尋他,他也是要來找她的。
告訴她給她留了什麼人,若有事誰誰可參酌云云。
她撫著手背,看著正在察言觀色的秦管事,又朝院牆外望了一眼,趕忙把神思晃回來:
「他們原本該幹什麼還幹什麼,我若有需要,再來同管事說。」
到了十一月九日,京中聞得王爺於二日至北地大營,這日辰時,北城門透過雪幕,遙見幾匹快馬從北面馳來,原是靳王折信已到京城。
言子邑是忘記還有書信這類東西,更沒想到的是,自己也有——
「地方大員、封疆大吏之折本需按時日進京,王爺特吩咐了身邊的武將折差,折本進京時亦將書信遞至府內,其中有一信是書與王妃的,還請王妃接閱。」
秦管事託了那封信,恭敬行禮,遞了過來。
示意了隨在他身後的一位兵將,帽子衣服上落了好厚的雪:
「這是王爺的專差武弁,來往皆有時限,折弁亦有歸期,若有京信、京報帶歸,最遲不過三日。」
言子邑一邊點頭認真聽著,一邊將信展開。
「最遲不過三日」和王爺書在信上的字幾乎同時沖刷著她的感官。
乍看一眼幾乎什麼內容都沒看進去。
「王爺……字,字這麼好看,簡直和出版的字帖一樣。」
言子邑禁不住感嘆一句。
秦管事一愣。
像是沒反應過來,但頭一句聽懂了,語中略帶驕傲:
「王爺武將出身,筆力勁健,峰則恣潤,波磔縱肆,非凡俗文人可比。」
聽得這麼一說,她就更擔心起來。
她的古文理論水平擔心自己把之乎者也用錯。
文字落到紙上。
最容易看出它們是不是擺在了它們應該去的位置上。
於是乎第一個想到的是她文采斐然的二哥,差人去言府讓二哥代寫一封。=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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