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別哭了,你一哭,姨媽也該哭了,她前兩天剛生過病,不能哭。」
顧辛夷怔怔的望著一臉擔憂的母親,還有她身後的郭麗芳。
「是還燒著麼?」
女兒的異常反應,讓郭嘉惠愈發擔憂了,她移開毛巾,將額頭貼到了女兒額頭上。
「不熱了啊。」
體內殘留的情緒退去一些,顧辛夷收起眼淚說:「媽,我好了。」
興許是發燒的緣故,原主最近幾天的記憶有些模糊。
顧辛夷順著原主最牽掛的念頭,開口問:「媽,爸爸呢?」
「你爸去縣城上工了,你呀,都病迷糊了。」
「嗯,我病迷糊了。」
郭麗芳驚疑不定的望著顧辛夷,手指不由自主的攥在一起,再次試探著問到:「蘭蘭,你知道現在是几几年麼?」
重生之後,郭麗芳第一件事兒就是試探周圍有沒有其他人重生。在確定只有她一個人重生後,她盡情彌補著前世的各種遺憾。
之前她試探過,陳淑蘭是沒重生的,郭麗芳怕她一病醒來就像她一樣重生了。
顧辛夷瞥了眼掛曆之後,淡淡回了句:「1977年啊,還能哪一年,麗芳姐,你最近怎麼老問這些奇怪的問題。」
郭嘉惠替陳淑蘭掖了掖被子,將她重新按回床上:「好好躺著,媽去給你打個雞蛋,你麗芳姐看你醒來高興,逗你呢。」
郭麗芳訕訕的笑了笑:「是啊,既然你沒事兒,我先去上工了。對了,孟建凱讓我問你好呢。」
提起孟建凱的名字,郭麗芳面上浮現出一抹不易覺察的嬌羞之色。
剛醒來就聽到這個名字,顧辛夷膩歪的很,淡淡回了句:「代我謝過老同學關心。」
郭麗芳出門上工了,郭嘉惠將女兒安置妥當後,也懷著擔憂的心情上工去了。
家裡只剩下顧辛夷一個,她披上打著補丁的舊衣裳下了床,走到日曆前,凝視著上面的1977年3月11號看了好一會兒。
顧辛夷來到了,原主人生中最煎熬最痛苦的一年,陳家一切噩夢都從這一年開啟。
陳淑蘭最大的願望,就是不讓悲劇重演,不讓那些惡狼將她們逼得家破人亡。
其實原主被虛假親情遮蔽,看不出的東西,顧辛夷看的一清二楚。
郭麗芳對陳家以及陳淑蘭的態度,改變的過於突然。
她從江市來的第一天,就開始嫌農村髒,嫌陳家破,跟陳淑蘭說話時也是鼻孔朝天。
倆人雖然睡一個屋子,但郭麗芳除了剛來時打聽石泉縣和豐收大隊的情況外,很少跟她往來。
郭麗芳喜歡跟城裡的知青抱團,對待鄉下人,總是帶著幾分若有若無的高傲,陳淑蘭也懶得慣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