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啊,你爸可是廠里有名的顧家,工作日能抽開空還要回家一趟。他是個重情重義的好人啊,這麼多年了,還一直照顧恩人遺孀和孩子。」
顧辛夷故意做出失魂落魄的樣子,失神的問:「我爸沒在廠里加班?那他怎麼老不回家。」
她語氣像問話,又像自言自語,讓門衛大爺楞在那裡。
顧辛夷情緒低落的朝宿舍方向走去,一邊走一邊抬起手背擦不存在的「眼淚」。
落在門衛大爺眼裡,就是小姑娘受了委屈哭鼻子。
再看她瘦的跟蘆柴棒似的,頭髮枯黃沒光澤,寬大的鵝黃色碎花裙子洗的發白,像小孩偷穿大人衣服一樣。
邱萬盛穿的那麼光鮮,女兒穿的跟乞丐一樣,葛大爺心裡分外不得勁兒。
到了302宿舍門前,顧辛夷抬手敲門,聲音清脆的喊:「有人嗎?我是邱萬盛閨女,來宿舍取東西。」
「等一下。」
門內傳來粗噶的男聲。
不一會兒,一個穿藍襯衫留寸發的中年男人將門打開。
狹小的雙人宿舍里,此刻聚了四個男人,他們一邊抽菸喝酒,一邊打撲克,還有倆人光著膀子。
開門的人看到顧辛夷,不太好意思的說:「是盼盼吧,快請進,屋子裡亂糟糟的。那張桌子,還有左邊的床是你爸的。」
「謝謝叔叔。」
「老孫,快點,該你出牌了。」
房間裡只有一個簡陋衣櫃,應該是兩個混用。
邱萬盛的抽屜上落了鎖,他的床鋪收拾的還算乾淨,三件套料子用的藍底白花棉布,買一套要不少錢。
屋子椅子全被占光了,顧辛夷走到邱萬盛桌子上,一本書一本書的抖,從裡面找出一張劉芸琴母女倆的合影,還找到一張被遺忘的一塊錢。
她把照片放到桌面最顯眼的地方,手裡捏著一塊錢,眼淚說來就來:「我爸他,我爸他是不是在外面有女人了?」
顧辛夷這一哭一問,把正打牌的哥幾個搞蒙了。
孫運城將牌扣到涼蓆上,走到顧辛夷身邊,手足無措的問:「盼盼,你爸是廠里有名的顧家好男人,他外面怎麼會有女人。」
「他要是外面沒女人,怎麼發了工資,一分錢都不往家裡交。我媽生病,他咒罵了一通,死活不願送我媽去醫院。我上學天天啃饅頭吃鹹菜,嚴重影響不良,校醫說再耽擱下去,嚴重的話可能導致白血病。」
顧辛夷極度營養不良的身體,就是最好的證據。
她要在調養好身體前,徹底揭穿監邱萬盛真面目,讓他臭名遠揚。
打牌的人都是化肥廠員工,和邱萬盛還算熟悉,聽到顧辛夷哭訴,不由面面相覷。
「不會吧,邱哥他不像那樣的人,我之前家裡人生病,邱哥還慷慨解難,借了我五十塊應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