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霽一個人握著那個沾血的助聽器在房間裡待了三天,再出來,整個人愈發安靜。
言霽從小聰明,甚至達到過目不忘的水平,在沒有助聽器的時候,就已經自學了唇語,有了助聽器能聽清一些話語後,更是與人可以無障礙交流。
於是年僅十六歲的言霽,就已經考入了頂尖大學,後來更是被發現其在繪畫上有著得天獨厚的天賦,於是被享譽內外的知名畫家主動收為關門弟子。
言霽對這位老師很是尊敬,可命運就是和他開了一個玩笑,在他畫出一幅名為《聲音的形狀》的天賦作品時,首先將這幅作品拿給那位老師看。
那位老師在看見這幅畫後的第三天,拿出了另一幅極為相似的作品,率先展覽在一場國際畫展上。
這幅作品頃刻成名,成為那老師此生最常被人提及的代表作。
而言霽的作品,則成了「劣質」的臨摹。
當他找到那名老師時,那人只笑著對其他人說:「一個聾子,連聲音都聽不見,怎麼可能知道聲音的形狀。」
無數謾罵與爭議聲席捲而來。
於是,言霽重新回到了金平島,分外平靜,仿佛什麼事都沒有發生。
再後來,他創辦了一個畫室,開始教島上為數不多的孩子畫畫。
本以為這一生都將這麼過去,沒想到後來,會遇到時思思。
說起來,言霽與時思思剛剛萌芽的情愫,無比純情。
言霽不習慣和人親密接觸,所以在時思思的追求下,即便言霽自己明明也動了心,可二人最親密的舉動,竟然也只是牽了牽手而已。
後來,由於季岫白的介入,以及三番兩次對時思思的巧取豪奪,讓言霽自卑於自己的殘缺困頓,屢次將時思思推向季岫白,最終一個人孤零零地在這個小島上孤獨終老。
記憶結束。
時窈揉了揉眉心,再次看向遠處海邊的背影,忍不住在心中感嘆:
言霽這個人的一生,大概只能用一個字來形容:慘。
而另一邊。
言霽並不知道自己早已經被人窺探了一生的蹤跡,只安靜看著面前的畫作,卻始終沒有動筆。
今天是自時思思出現後,自己第一次寫生時沒有佩戴助聽器,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時思思回了海市,也沒有第二個人在這時候會和他嘰嘰喳喳地說話了。
可是不知道為什麼,言霽心中總有一種說不出的惴惴不安,總覺得,將要發生些什麼。
再次看了眼遠處的風景,言霽收起畫架,安靜地朝家的方向走去。
路過海邊長廊,言霽的腳步頓了頓,目光落在光著腳坐在長廊台階上滿身狼狽、目光空洞的女人身上,片刻後平靜地經過她,繼續前行。
時窈仍抱著膝蓋坐在原地。
五分鐘後,身前再次響起腳步聲,她的眼前出現了一雙乾淨的白鞋,一瓶純淨水放在她的身邊。
時窈毫不意外,畢竟在言霽的過往中,他除了悲慘外,還有一個特性:心軟。
不是毫無原則原諒一切的聖父,而是一種少見的「已識乾坤大,猶憐草木青」的悲憫。=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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