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窈頓了下,「不自在」地笑笑:「我自己來就……」她的聲音在看清戒指的款式時一愣,錯愕地抬頭,「祁越哥,這不是我和顧珩挑的戒指。」
「我知道,」宋祁越溫斂地笑著,平靜地吐出答案,「這是我為你挑的。」
時窈震驚地睜大眼,抬手便要將戒指取消,下秒眼前卻忽明忽暗起來,頭腦一陣眩暈。
宋祁越走上前,溫柔地將女孩攬入自己懷中,手如願地爬上她的臉頰:「為你挑的,不止戒指。」
「你會喜歡的。」
*
聞嶼又在頻繁地做夢了。
自從那天在時窈家樓下,看著顧珩一整晚沒有離開後。
夢裡,有時是在藍天碧水的海島,有時又在古香古色的府邸。
唯一相同的,是那個叫時窈的女孩,一次次出現在他的身邊,與他日日夜夜相伴。
醒來後,他對自己說,這是最後一次了,可下一次,夢境如約而至。
這段時間,聞嶼想了許多許多,有時甚至覺得自己的身體裡住了兩個自己。
一個對他說,那個女孩出錢踐踏你的自尊,不值得你這麼記掛。
另一個總會出言反駁,可她的的確確在你困難時給了你錢,救了你的母親。
一個說,她一次次故意讓你在她面前脫衣服,根本沒把你當人。
另一個卻說,可她也會在他面前大大方方地換衣服,只是你不敢看而已。
一個說,她還讓你穿戴上那些羞辱人的鏈條、貞操鎖。
另一個說,她只是沒有安全感,而且她會留你一起吃晚飯啊。
……
那些繁雜的爭論,瘋狂擠占著他的大腦,直到這天,他詭異地沒有做夢,那些繁雜的念頭也全然消失。
前所未有的平靜,甚至是……死寂。
聞嶼看了眼時間,而後發現,今天是時窈訂婚的日子。
去看看吧。
聞嶼對自己說,他的道德不會允許他做出出格的事,只有親眼看著她訂了婚,才能讓自己的生活重新歸於平靜。
哪怕形如一潭死水,也比現在備受折磨強。
於是,在訂婚典禮開始前的半小時,他去了,卻在到達酒店時,只看見混亂的大廳,人來人往的人群,以及一襲西裝臉色蒼白的顧珩,正在倉皇地尋找著什麼。
聞嶼心中突然升起一股不祥的預感,他攥緊手掌走上前,卻在下秒腿腳失控地踉蹌了下。
「時窈呢?」聞嶼開口後,才發現自己的聲音難聽且沙啞。
顧珩的眼底泛著紅,以往桀驁的眉眼,這次卻前所未有的頹靡與憤恨。
「……她不見了。」
不見了。
聞嶼只覺自己的耳朵傳來刺耳的耳鳴聲,恍惚里,他聽見宋蓁的聲音:「哥哥在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