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林研並沒有猶豫停頓,而是爽快地承認:「是我。」
他抬起頭直視著顧成陽的目光,輕笑道,「你很意外嗎?」
林研覺得顧成陽接下來會說一些不好聽的話,但顧成陽只是搖了搖頭,輕聲問:「你這幾年,過得怎麼樣?」
路燈之下顧成陽鴨舌帽下的臉鋒利俊朗,和他歌里的憤怒與硬核相稱。但他此刻卻表現得異常軟弱,甚至可以用小心翼翼來形容。
好像什麼都沒有變,顧成陽仿佛還是四年前那個在林研面前毫無脾氣和底線的人。
林研覺得滑稽,往後退了半步,不留情面地嗤笑道:「別用那種怨婦的眼神看著我,顧成陽,你能不能有點被人戴了綠帽子的自覺,上杆子犯賤的人,你還是頭一個。」
記憶一下子回到四年前那個破碎的夜晚,顧成陽在他們的出租屋裡,撞破了林研與另一個男人苟且之事。
他見到了那個落荒而逃的青年男人,和在凌亂不堪的房間裡衣不蔽體的林研。
那天林研提出分手的語氣決絕,帶著一貫的冷漠與刻薄。
顧成陽知道,在長達四年的親密關係里,林研始終是占據主導權的那一個,無論顧成陽在這段感情里付出再多,都只能被動地等林研來愛他。林研愛他的時候可以赤忱地袒露自己的內心,不愛他的時候也可以毫不留情的一腳將他踹開。
於是當林研說出「我不再需要你了」之後,顧成陽便只好選擇離開,與其說是離開,不如說是被趕走的。
顧成陽回到了老家南城,四年之後參加節目一炮而紅,加入了Firework廠牌。而林研在那天過後不知所蹤,再一次露面就搖身一變成了過氣廠牌新大陸的製作人。
這一晚是兩人時隔四年後第一次見面。
林研見他不答,忽然踮起腳,湊近了在他耳邊嘲諷地說:「你難道還還跟以前一樣,像狗一樣跟在我後面?」
林研相信顧成陽聽到這番挑釁都不會無動於衷,片刻後他終於看見了顧成陽鴨舌帽之下,那張陰沉的臉眉頭緊鎖著。
他眼底一沉:「當初你跟我分手,真的是因為……你喜歡那個人?」
林研平靜地說:「我喜歡的人是誰這重要嗎?反正不可能是你。」
隨後他不屑地笑了起來,慢條斯理地伸出手,一下一下地拍他的臉:「該說的話我四年前就和你說清楚了。你這個人怎麼這麼好笑,我明明早就讓你滾了,你現在卻還眼巴巴地湊過來。」
看著他的表情一寸寸地變得陰冷,林研笑得越發燦爛,滿不在乎地說:「還是說被我像狗一樣呼來喚去你其實很開心?」
顧成陽的眼神從失望轉為惱怒,原先眼神里的小心翼翼消失殆盡,取而代之的是刺骨的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