調完了幾個音軌後,林研揉了揉隱隱作痛的太陽穴,昨夜基本上沒睡覺,以至於久違的偏頭痛又犯了。
閉著眼揉了一會兒,才得以緩解了些許,他拍了拍佩奇的肩膀:「放心,收了你的錢,我心裡有數。」
「哎,但是話說在前頭,」佩奇頓了頓,四處張望了一下,小跑著過去關上了門,神情憂慮,小聲地對林研說,「荒原他要是真的做人有問題,或是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是我們不知道的,你得告訴我呀……作品和兄弟擺在我心目中,那絕對是兄弟排第一位。」
佩奇這個人年紀小,行事張揚,為人仗義,沒什麼心眼。即便經常被老粉批評沒實力,但在新大陸待了這一年半載,林研深切地知道,這個團體不能沒有他的存在。
「我和他真的沒仇沒怨,」林研看著他,難得露出了溫和的笑,「你就放八百個心吧。」
「那你為什麼……」
還未說完就被林研打斷了:「因為我嫉妒他。」
「啊?」
「我嫉妒他運氣好,上了個節目唱了幾首破歌就漲了這麼多粉絲,有的rapper努力了這麼多年,粉絲數還不及他的零頭,甚至連吃飽都成問題,」林研不屑地笑了,「像他這種人歌里說的多好啊,hiphop屬於街頭,屬於真實和自由。結果上了那破節目,一個比一個虛偽。」
「說的也對,」佩奇無奈地嘆了一口氣,「這塊蛋糕做這麼大,誰都想爭先恐後地吃上一口,跟得了紅眼病一樣。都能賺錢撈金了,誰還管什麼狗屁真實,都他媽是shit。」
「不過我聽說啊,不知是真是假,他們Firework晉級賽的時候就和節目組簽了合同,所以十強裡面有四個都他們廠牌的人。尤其是那個十叄,播出後的版本都是修過音的,他現場真的很爛,那幾首歌也不怎麼樣。」佩奇嘲諷夠了,還是話鋒一轉補充道,「但荒原實力還是很強的,他拿冠軍我絕對服氣,Firework也就是靠他一個人才能撐起來。」
林研聳了聳肩,低頭不語。
顧成陽醒來的時候林研已經不在了。窗外陽光普照,光線毫無保留地照射進來。照亮床頭的一角,那上面憑空多出了一杯熱美式,咖啡下面壓著一張手寫的紙條:「不要讓別人知道我們的關係。」
來到錄音棚的時候,佩奇已經率先在錄自己的verse了。
律動感十足的808鼓通過兩側的監聽音響,環繞在這間不大的錄音棚內。
這間錄音棚屬於新大陸的公共財產,是陸天逸自己花重金打造的,雖然面積不大,但音響和錄音設備都是頂尖的配製。
林研坐在調音台前,全神貫注地盯著電腦屏幕,完全沒有理會顧成陽的到來。
顧成陽就自己坐在了休息處的沙發上等待。
佩奇在錄音室里反覆唱自己的段落,林研自始至終說的最多的一句話就是:「再來一遍。」
佩奇錄完自己的verse出了滿頭的大汗,他口乾舌燥地從錄音室里出來四處找水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