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罷,他起身離開。
「誒誒,你別走,我還沒講完呢。」宋氏高呼道。
薛慎沒停,徑直走了出去。
宋氏氣的隨手扔掉了茶盞,「都是姜芙這個狐狸精害的!」
劉媽上前低語,「夫人若是生氣,大可把王妃叫過來訓斥,萬不可傷了自己的身子。」
「叫她?」宋氏指著還能看到的身影道,「慎兒什麼性子你又不是不知,上次因姜芙我們母子已生了嫌隙,再鬧,指不定怎麼樣呢。」
「老夫人不方便出面,那就讓旁人去教訓。」
「旁人?」宋氏不懂。
劉媽道:「三日後,賞花宴,各家府邸的娘子都會去,繼時老夫人讓王妃也去,到時出了什麼亂子可就怪不得老夫人了。」
宋氏聞言,喜上眉梢,「也是時候給她點教訓了,好,就讓她去。」
……
姜芙最不喜這些應酬,可老夫人發了話,她不能不從,只得去,提前命婉兒準備好衣衫,不要太過素雅,但也不要太多艷麗。
她既不想讓人嫌棄,也不想惹人注目。
早早去,早早回便好。
她的牡丹花尚未畫完,她想快些回來畫。
可惜,事與願違,她不惹人,總有人惹她。
賞花宴上,她被人攔住,粉衣少女舉著團扇道:「給睿王妃請安。」
姜芙點點頭,算是回禮,抬腳欲走,少女道:「王妃這般清冷的性子,怪不得王爺不喜。」
坊間多傳言他們夫妻琴瑟和鳴,這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說他們不睦,姜芙停住,側眸道:「王爺喜不喜,好像同小姐無關吧?」
「王妃既然不能做解語花,不如把位子上出來。」少女道,「城中貴女多不勝數,任何一人都比王妃更適合侍奉王爺。」
姜芙聽出來了,這人是想上位,但是看情形沒成功。
交談聲音太大,引來其他人圍觀,大家抬帕掩唇議論紛紛,猜測到底誰會更勝一籌。
不過看她們的眼神也知道,她們更屬意粉衣少女。
姜芙性子軟,可不代表誰都能欺負,薛慎她不能如何,但旁人她不會留情。
直接道:「怎麼?小姐是看上我家王爺了?若是小姐真看上了,登門說親便好。」
她抿抿唇,「或許,小姐已經派人說親了,只是我家王爺沒同意?」
少女臉色紅一片白一片,尷尬地說不出一句話。
姜芙:「無妨,既想做小就得有個小的姿態,小姐自己說不上話,本王妃可以代勞。」
她上前一步,定定道:「小姐真要給我家王爺做妾嗎?」
做妾?
高門貴女性子傲嬌,哪裡肯給人做妾,聞言,抖著聲音道:「姜芙你無理。」
「本王妃的名諱豈是你能亂叫的。」姜芙轉頭問主家,「原來慶王府便是這般做事的,倒叫本王妃開了眼。」
姜芙不可怕,可怕的是她身後的睿王府,是薛慎。
若是給薛慎知曉她今日受了這麼委屈,怕是誰都不好過,慶王妃一臉歉意道:「娉婷多飲了酒,都是胡言亂語,請王妃莫怪。」
言罷,明侍女端來紅木盒,「聽聞王妃對畫畫頗有研究,這些都贈與王妃。」
姜芙見離去的時機已到,便沒再說什麼,婉拒東西後同婉兒一起離開。
娉婷本意是要當眾給姜芙難堪,豈料最後難堪的是自己,紅著臉從人群中走出。
這齣鬧劇,最後還是傳進了宋氏耳中。
其他婆母知曉這樣的事大抵會安撫兩句,宋氏知曉後,把姜芙叫來狠狠一通訓斥。
「你知道娉婷郡主是何等人嗎?」
「那可是太后的心肝。」
「你今日如此欺辱她,是不是想害了整個睿王府。」
「母親的意思是,兒媳要忍著?」姜芙道,「母親是這個意思嗎?」
「我——」宋氏輕哼,「出門再外,不知為夫家爭臉面,還同潑婦般吵鬧,難不成你覺得自己做對了?」
「那人貴為郡主當眾羞辱兒媳,兒媳只是多言了幾句,何錯之有?」姜芙想起三年來所受的委屈,眼眶漸漸變紅,「若是母親覺得兒媳錯了,那便罰兒媳吧。」
「這可是你說的。」宋氏道,「帶王妃去祠堂跪著,沒有我的命令不許出來!」
罰跪祠堂也不是一次兩次了,姜芙膝蓋上的舊疾便是這麼來的。
這日她跪到用晚膳才停止,婉兒扶著她回了西廂院,進門第一眼看到的是端坐在桌前的頎長身影。
「王爺。」她抖著腿屈膝作揖。
薛慎好像沒聽到她的話,低著頭看手上的書,也沒讓她起身的意思。
他不說起,姜芙便不能起,屈膝站在原地,沒多久,整個人都抖起來,她極力克制著,但還是沒用。
「咚」一聲,倒在了地上。
「王妃。」婉兒去扶,被薛慎呵斥,「出去。」
婉兒不敢多言,抿唇走出去。
姜芙雙手撐著地跪好,低頭聆聽他的訓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