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她們拼命逃脫,大概已經死在了刀下。
還有突遇水患,差點喪命,種種這般實在說不上好,但到了鳳凰山後,也委實不錯。
初入水土不服,適應後風生水起,生意一日比一日好,掙的銀錢也一日比一日多。
她做了很多善事,修路,固堤,救濟災民,他們稱她為活菩薩,又豈是不好可以言說的。
好與不好單看自己心境,姜芙覺得自己很好。
「還不錯。」姜芙淡聲道。
「這三年,你可曾……」薛慎欲言又止,他想問,她可曾想起他片刻,但看她神情便知曉沒有。
「可曾如何?」
「可曾想回去看看?」他道。
「回去?回哪裡?」
「堰都。」薛慎道,「那裡也是你的家。」
家這個字與姜芙來說太過陌生,她的家只有鳳凰山,堰都的人和事都同她無關。
「王爺還有其他要問的嗎?沒有的話,民女想問一些事。」
「你講。」
姜芙:「那日你說是江宸害我落水的,還說他是為了玉佩才會那般,你所言可是真的?」
「你是不是想起了什麼?」薛慎眼眸亮起,閃爍著光澤,「快告訴我。」
姜芙搖頭,「未曾。」
薛慎臉上的笑意僵住,喉結慢滾,「真的什麼也想不起?」
「是。」就是因為想不起姜芙才來此求證,「你敢發誓你那日所言非虛?」
薛慎舉起手指,「我薛慎對天發誓若我騙了姜芙,我願遭天打雷劈。」
「真是江宸害我落得水?」
「是。」
「他是為了玉佩?」
「是。」
「此事還同一樁命案有關?」
「……」
薛慎不願細講,只道:「過去的事便讓它過去吧。」
姜芙急於知曉真相,「你告訴我,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
薛慎發過誓,除非姜芙自己想起,不然他絕不再提及過去,「抱歉,我無法告知。」
他愈這般,姜芙愈想知曉,「你講還是不講?」
薛慎:「不能講。」
那段過往太痛苦,若她知曉,大抵會受不住。
見他如此冥頑不靈,姜芙有幾許怒意,「我再問你最後一次,你講是不講?」
薛慎:「不能講。」
姜芙:「既然如此,那咱們也沒什麼好講的。」
言罷,她沒再停留,轉身離去。
小九端著做好的膳食進來,「王爺,按照您的吩咐做了王妃喜歡吃的,只要王妃吃了,肯定不會再生氣,王爺——」
房間裡除了薛慎外,再無其他人。
小九張望片刻,問道:「王爺,王妃呢?」
薛慎:「走了。」
「怎麼走了?」好不容易把人請來,怎麼就讓她這麼走了呢,「王爺為何不攔?」
薛慎悻悻道:「攔不住。」
他攔了,沒攔住。
小九看著滿滿一桌子菜,心也跟著涼了下來,「這可是一早便開始準備的。」
小八撞了他一下,示意他閉嘴,又道:「王妃不在,王爺也可以吃。」
薛慎哪裡還有胃口,淡聲道:「端走吧。」
「王爺早上便沒用膳,身上的毒還未解,多少吃些吧。」小八道。
薛慎睨著前方,神色肅冷,再次道:「端走。」
眾人不敢不從,紛紛端走。
這日,薛慎哪裡也沒去,一直站在窗前,沒人知曉他在想什麼,只是看他神色越發不好。
臨睡前小九問道:「王爺,咱們明天真要離開嗎?」
薛慎忍著心悸道:「嗯。」
天子下了密旨,要他即刻回堰都,他不得不回。
「可若是您走了,王妃那……」
「你們兩個留下保護王妃,本王自己回堰都。」
「那怎麼行。」小九道,「王爺自己怎麼可以。」
「你們連本王的話都不聽了?」薛慎冷聲質問。
小八小九不敢不從,單膝跪地,「屬下遵命。」
……
天蒙蒙亮,薛慎離開,他期翼著姜芙能送他一程,左等右等還是沒把人等來。
快出城門時,聽到後方有人叫他,以為是姜芙,他命人把馬車停下,探出身子,待看清眼前人是誰後,神色當即冷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