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越在人群中看到了塞西爾,他正站在某個銀白色小屋的門前,那應該是他的房間。塞西爾當然也看到了他,兩人隔著草地上略顯吵鬧的人群隔空對視。元越沖塞西爾微微勾了勾嘴角,很明顯帶著點兒挑釁的意思,畢竟自己這回搞的動靜算是直接打塞西爾的臉了,勝利者炫耀一下不是很正常嗎?
塞西爾之前還在詢問元越的蹤跡,可是這次元越真的出現在他面前了他反而沒有想要上前的意思。只是站在房間門口,隔著人群,盯著元越的臉,目光一錯不錯。說實話他的表情看不出生氣或者憤怒,一臉面無表情的樣子反而像是在思考。
元越才懶得管這個陰沉的神經病在想什麼,挑釁完就直接回自己房間了。
元越登記的時候已經從教官那裡知道了這次駐紮地的住宿分配還是依照學校的宿舍分配,所以推門進去看到時北淳的時候並不驚訝。
元越心情好,有意想逗一逗時北淳:「你在房間裡做什麼?怎麼不出來迎接迎接我?」
時北淳頭也沒回,但是語氣很輕鬆地說道:「沒什麼意外的話你就是這個時間點出來,至於迎接,外面那麼多人歡呼,我隔著窗戶都能聽到,應該也不差我一個吧?」
「嘖,」元越輕嘆一聲,「原來你會說好聽話啊。」然後就畫風一轉,語氣變得嚴肅起來,「我回來的路上看到塞西爾了,但是他什麼也沒做,只是看著我。不應該啊,他這麼能沉得住氣?」
元越從布里奇斯手裡獲得了塞西爾的全部資料,布里奇斯給的很全,連他和塞西爾之間的恩怨都說得一清二楚。根據塞西爾在賽車事件中的反應,以及他在萊斯特家族比較特殊有尷尬的地位,不難分析出他的脾氣應該好不到哪裡去,甚至發起火來比布里奇斯更像一條瘋狗。這次突襲Alpha帶領全體Beta晉級的事元越確定他一定會非常生氣,就以他對Beta的那個仇視態度,然而他在面對元越這個「始作俑者」的時候卻表現地相對平靜。
根據布里奇斯給出的資料,塞西爾是萊斯特家族現任當家人奇婭·萊斯特的私生子,他的母親是一位女性Alpha,父親不詳。按理來說如果塞西爾只是個私生子他是沒那麼大的能量與布里奇斯叫板的,但是說他的地位特殊就特殊在他雖然是私生子,卻是從小就被奇婭·萊斯特帶回家的,他是在萊斯特家族與其他的婚生子一起長大的,物質待遇上沒有任何區別,奇婭·萊斯特也並未表現出不喜歡塞西爾的跡象。
然而尷尬的是,明明塞西爾從小就被養在萊斯特家,完全可以對外宣稱他就是婚生子,可是奇婭·萊斯特卻並未這麼做,從而導致塞西爾在萊斯特家族的位置非常尷尬,他像是人為地被和兄弟姐妹們區分開,儘管他們都是一起長大的。
「居然沒來找你?你沒出來之前他可是臉色非常難看地到處問你在哪裡。」時北淳有些驚訝,順手把桌子上新倒的熱水遞給了元越。
「不知道這個人在想什麼,心思比布里奇斯難猜,接下來對付他得多花點兒心思。」元越低頭喝了一口熱水。
聽到布里奇斯的名字時北淳果然又是臉色一沉,不過只是一瞬間就恢復了。他接著開口:「想不到就別想了,你該好好休息休息了,那種人不值得浪費心思。」
時北淳說話向來比較刻薄吧,元越是這麼覺得的,所以他沒有注意到時北淳最後那幾個字實際上是有種陰狠的感覺在的。
雖說元越確實該休息休息了,畢竟他這幾天也是精神高度緊繃,把Beta們都成功送出去之後又到處跑著「參觀」表演,然後又一個人匆忙趕路從森林裡出來,精力確實損耗比較大。但是即便這樣深更半夜的他還是跑出去了。
元越避開了夜裡巡邏守衛的人,目標很明確,直奔被眾多銀色小屋拱衛著的那座三層小樓而去。
然而讓他意外的是小樓的守衛非常鬆懈,他很輕易地就上到了三樓。這很奇怪,這不是總教官住的地方,而且那位總教官還是上將大人,他住的地方守衛不應該非常森嚴嗎?此時元越已經猜到事情有些不太對了,為了印證自己的猜想,他沒有選擇翻窗,而是直接去推了房門。
果然!房門沒有鎖,一推就開了。但是元越沒有進去,因為裡面一片漆黑,沒有一點兒燈光。一時間元越就這樣在門口尬住了。正在這個時候房間內傳出一道低沉的聲音:
「你來都來了,怎麼不進來?我把守衛的人都調走可不是準備讓你來這兒給我站崗的。」
一聽這夾雜著些微欠欠兒語氣的聲音元越就是知道是聶勛言無疑了。但是他還是沒有抬腳,而是先說了一句:「開燈。」
不開燈他心裡總感覺沒有底,誰知道這人在這兒裝神弄鬼是想幹什麼。而且作為上次在學校機甲訓練室率先動手偷襲了聶勛言的人,元越很難不聯想到這個人是準備報復回來,在他身上把場子找回來,雖然上次元越一點兒好也沒討到。
「嘖,」元越聽到黑暗中的人輕嘆了一聲,「明明是個張揚不服輸的性格,但偏偏人又這麼謹慎。」從後一句話中元越能明顯地聽出一種無奈的感覺。
下一秒房間內的燈光就亮了起來,元越看到聶勛言就站在房間正中央。這是總教官的房間,所以只是一個客廳就比得上他們兩人住的房間大小了,因此雖然聶勛言是正對著門站的,但是元越和他還是有些距離。
元越見房間燈火通明,除了聶勛言也沒有別的人,於是便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