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杳眼前一黑,身上一重。
昏暗的船艙內,什麼都看不清,但身體的觸感做不了假,男人壓在他身上,熱烘烘的腦袋湊過來。
「杳杳,嗯?」
低醇的嗓音喑啞含笑。
路杳是不知道他「嗯」個什麼勁兒,眼瞧恐怖老太太被關在門外沒有追來,頓時覺得男人煩人起來,想要無情地用完就扔。
「你別壓著我,我可要叫了啊!」他嚷嚷,膝蓋頂著男人的小腹亂晃,「你這是騷擾。我要告訴保安把你抓住,關進小黑屋,身敗名裂。」
面頰一痛,男人狗似的重重咬上去。
「剛才是誰纏著我裝小雀兒,嗯?」
又是誘惑上挑的尾音,興師問罪。
「我剛才逗你玩的。」一段手指捅進嘴裡,路杳的聲音含糊不清,「呸呸,髒死了,你走開。」
他罵,篤定了男人不會拿他怎樣一般。
被趙珍珠追得差點就沒了命,劫後餘生,再對上活生生有血有肉的人,笨蛋東西放鬆過了頭,掉以輕心。
他害怕鬼,卻不怕人。
全然忘了就在不久前,這個人還壓他在遊輪側翼,咬著他的喉管如饑似渴,大有拆骨入腹之意。
「杳杳,我可不是你能隨便逗著玩的人。」
手指勾住系帶,輕鬆挑落。
大掌覆上腰肢,遊刃有餘。
兩人明明該是相知寥寥的陌生人,但彼此的身體卻顯出非同尋常的熟悉,還沒怎麼動作,路杳的腰就先軟了,棉花糖一樣,蓬嫩香甜。
「還裝。」
男人不吝嗇他的親吻,一路咬噬。
路杳恍恍然像是回到了連夜黏膩的夢中,哭泣著應和,一邊想這該不會是在做夢吧,一邊想這要真是個夢就好了。
艙室里狹窄密閉,比不上寬敞的酒店別墅。
氣息交纏著,四周很快就蕩漾出醇厚奶油的甜膩味道,室內逐漸升溫,悶熱中,兩人都出了一層細密輕薄的汗珠。
然後在磨蹭中,互相沾染上對方的汗液與味道,交融得一塌糊塗。
他們從床上滾落到厚厚的羊絨地毯。
很久之後,路杳被抱進浴室。
浴缸水熱,散著海鹽淡淡的清咸氣味,路杳昏了頭,半夢半醒中以為男人要把他燉了做湯,胡亂鬧了一場。
亂踢亂蹬的,很容易就蹬到了不該蹬的地方。
男人剛消下去的火瞬間又燒得旺盛了,對路杳的那一點兒體貼與憐惜,也被燒得不留痕跡。
可巧路杳這時罵了聲「壞狗」。
好啊,那他就當壞狗。
壞狗可不懂得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