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老坐下來,宮媽首先狠瞪了宮硯一眼,而後才溫和地問姿音:「他是個皮厚實的,不要緊。孩子,倒是你有沒有受傷?」
姿音搖了搖頭,說:「他是為了我受的傷,我會照顧好他的。」
宮媽宮爸互看一眼,欣慰地點點頭。宮硯在一旁,也欣慰地點點頭。宮媽發現今晚宮硯的表情很詭異,平日裡那個從容淡漠的工作狂哪去了?怎麼一臉痴醉相。丟人。
宮媽覺得不便久留,又說了一會兒話,也就準備走了。
她睨了眼宮硯,宮硯還盯著姿音一個勁傻樂呢。「一個受傷,一個要照顧傷者,不如今晚我們帶著小魚崽?」宮媽提議。
姿音心想,今晚最好再讓崽崽和爸爸分離一晚。
只是這樣的話,宮硯一定會不樂意,不如就讓崽崽奶奶正大光明地帶走,這樣誰也沒有意見。
姿音說好,姿音的意見就是宮硯的意見,宮媽宮爸很欣喜地把寶貝孫子接走了。
這下病房裡就剩下兩個人了,姿音洗了熱毛巾,來給宮硯擦臉,宮硯有點誠惶誠恐,問姿音:「你還洗澡嗎?」
姿音經常就要泡在浴室里,宮硯不確定這裡能不能滿足姿音的需求。
「不用。」姿音說,他今天在海里已經泡過了,「你早點睡覺吧。」
宮硯拉住他的手腕:「你呢?」姿音指了指旁邊的陪護床:「我睡這裡。」宮硯堅決不同意,「那張床太窄了,夜裡翻身掉下來怎麼辦?這個床大,你過來跟我睡。」
好說歹說,把姿音哄上了床。
關了燈,兩人輕悄悄地說話,宮硯問:「我今天找你的時候,你在浴室里泡澡嗎?」
其實那時候姿音正在海底給魚兒們刷背,硬著頭皮答說:「……嗯。」
「但你房間裡沒人。」宮硯說。
姿音:「我、我走錯了,那裡房間很多的。」這倒是真的。他怕宮硯再問出什麼,漏了餡,趕緊閉上眼睛,把被子一拉:「我睡覺了。」
宮硯忽然把他的手抓住,就著窗外的月光,放在眼前看。
姿音手指上有一道指節長的傷口,那是救宮硯的時候在船邊鉤了一下劃傷的。宮硯表情嚴峻,打開燈,叫護士帶著醫療箱過來。
「給他消毒,清理包紮一下。」宮硯握著姿音的手指,濃眉緊蹙。
護士用生理鹽水清洗傷口,消毒後準備用紗布包紮,宮硯道:「這是在海邊受的傷,還是多消毒幾遍。」他確定,登船之前,姿音的手指沒有這道傷口。
護士照他說的多次消毒,而後包紮,拎著醫療箱走了。
明明就是個小傷口,姿音看著宮硯緊張兮兮的臉,勾了勾裹著紗布的指尖:「說不定明天就好了。」宮硯握住他指尖,在唇邊親了親。
他一搞親密動作,就進入了姿音的知識盲區,姿音只能繼續裝起縮頭烏龜:「好睏啊,我睡了。」
很快,他腦袋往宮硯肩膀上一垂,宮硯就知道他睡著了。宮硯握著他的手,趁姿音睡著,偷偷地十指相扣,再拿起兩人交握的手,滿意地看了看。
忽然,宮硯心虛地斜眼掃了掃姿音的臉,超絕美麗容顏熟睡中。
千載難逢的好機會。
宮硯在床頭櫃的抽屜里翻了翻,翻出一個新包裝的指甲剪。
做賊似的,宮硯輕輕剪下姿音乾淨整齊的指甲一角,只見掌心中白白的一點,飛快化為泡沫,最後完全消失。
宮硯:……
沒跑了,這下鐵證如山。
姿音和小崽一樣。
好耶,他和姿音和小崽真的是親親的一家三口!
第21章
翌日一早,姿音輕手輕腳從床上下來,洗漱後,離開了病房去樓下買早餐。
宮硯因為受傷,睡眠時間長一點,還沒醒。
下到一樓,後面突然有人拍了下姿音的肩膀,姿音扭過臉去看,那人卻出現在他肩膀另一側。
姿音一見這人就笑了,驚喜道:「你怎麼在這兒?」想到這裡是醫院,神情帶了些擔憂,「你生病了嗎?」
江溪跨前一步,和姿音並肩走:「沒,來複診的。說來也奇怪,這段時間經常跟你說說話,我的偏頭疼忽然就好了很多。醫生也覺得很神奇。」
人魚歌聲有治癒的效果,但姿音不知道,原來對人類也同樣有用。
「那我以後經常給你唱歌聽。」姿音說。
江溪問起他在醫院的緣由,姿音說崽崽的爸爸受傷住院了,江溪道:「他還纏著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