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下已經午時,你太慢了,江思昭。」
南言覺得好笑,垂眸看著幾乎半死不活的人,心裡冷嗤:廢物。
江思昭沒力氣應聲,鼻口重重喘息著。額頭幾縷青絲被汗水沾濕,貼在粉紅的皮膚上,眼前也起了水汽,霧蒙蒙的看不清楚東西。
「休息一刻鐘,然後去練習功法。」南言說。
江思昭依舊沒應答,仿佛一張鹹魚餅癱在石桌上,白嫩的臉頰被硌出一道明顯的紅痕。
南言飽含諷意地說道:「區區三圈,你就累成如此模樣,足以見得身體底子之差,師兄辛苦尋來的丹藥給你真是浪費。」
聞言,江思昭抬起頭,臉依舊紅撲撲的,認真地問南言:「你也想要麼?」他心裡升起一線希望,解下腰間的錦囊從裡面掏出一顆丹藥,遞給南言,「我給你一顆,今天就不修煉了吧,好麼?」
南言欲言又止,把江思昭的手推回去:「誰要你的丹藥?本尊又不是靠丹藥修煉的廢物。」
江思昭緊抿唇,訕訕地收回手,把丹藥裝了回去。
不要就不要,他還不捨得給呢。
「嘀嘀咕咕什麼呢?」南言眉心皺起,指尖在桌面點了點,「休息好了就與本尊過來修習功法。」
江思昭立刻撥浪鼓搖頭,警惕地看著南言:「還不到一刻鐘。」
南言勾唇笑道,「好,本尊就等你休息到一刻鐘。」
話音剛落,江思昭登時懈力癱回去,過了兩分鐘,他突然迴光返照般揚起臉。
「我可以吃點東西麼?」
肚子恰到好處地咕咕叫幾聲,他捂著小腹,可憐兮兮地自言自語:「不吃也行,但我可能會在修習功法的時候暈倒,影響了修煉進度,功虧一簣會很耽誤你的時間。」
南言:......
數不清是第幾次覺得無語,南言抱著胳膊,冷眸寒涼:「你沒有辟穀丹?」
江思昭搖頭:「沒有。」怕南言不信,打開錦囊把裡面的丹藥都倒出來,「真的沒有。」
不知道多少年前已經辟穀的南言自然也沒有辟穀丹,獨淨山只有他們兩人,要吃東西只能自己做。先不考慮江思昭會不會做吃的,等到他做好又要耗費一段時間。
南言眯起眼:「江思昭,你不會是在故意拖時間吧。」
江思昭連連擺手,解釋道:「怎麼可能?以前我每天都會吃飯的,不信你可以問師兄。」
南言冷哼:「給你半個時辰,自己去做。」
江思昭茫然地啊了聲,「可是我...不會做飯。」
南言終於忍不住拍案而起,沖人喊道:「能做就做,不能做去修煉。」
江思昭嘴角一點一點往下,低頭看著自己的手,又可憐又委屈。
「那我們去修煉吧。」
南言胸腔起伏,垂眸睨著面前的人,他與江思昭果然八字不合,一遇到江思昭就像容易點燃的炮仗。
許久,他坐回石凳,忍耐著脾氣說:「本尊再給你一次機會。」
圍著獨淨山跑了三圈,體力幾近消耗殆盡。江思昭現在又累又餓,肚子不斷收緊,他學著師兄以前給自己揉肚子方式緩慢揉著,不過總不得要領,肚子空落落的怎麼都不舒服。
「你可以幫我去至清峰找一個人麼?」
「誰?」
「李沉舟。」
南言離開了,回來時身後跟著一個男子,正是李沉舟。
一見到他,江思昭眼睛一亮,如果不是腿太酸太累他就跑上去接他們了。
江思昭坐在原處,視線追隨著李沉舟,看他把提著的食盒放到桌上,打開蓋子,飯菜香氣撲鼻而來。
「師尊,慢些吃。」
怕江思昭噎到,李沉舟連忙遞過去茶水。江思昭抱著瓷杯喝了一小口,繼續專心用膳。
「沉舟,你怎麼知道是來給我送飯呀?」江思昭鼓著腮幫子,吞下鮮肉水餃,亮晶晶的眼睛看著李沉舟,好奇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