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長硯肩膀綁了繃帶,白色綢緞又被底下傷口往外滲出的血染紅,印象中這是裴長硯受過最重的傷。
師兄不會因此喪命吧?
想法一產生他就仿佛被拖進了深不見底的黑洞,無休止的恐慌將他吞沒。
「師兄,對不起,你別死嗚嗚嗚。只要你不死,要我做什麼都行嗚嗚嗚。」
裴長硯聽到竟輕聲笑了下,「做什麼都行?」
江思昭忙不迭地點頭。
「過來讓師兄抱一下。」
江思昭乖乖上前,被師兄攬在胸前。擔心碰到他的傷口,不敢抬起手回抱,兩隻小手放在腿上,很是乖巧惹人憐愛。
「知道錯了?」
「嗯。」
近距離的接觸,江思昭又嗅到裴長硯身上濃重的血腥味,睫毛抖動,沉重的負罪感快要將他淹沒,他好像要溺死了。
「師兄,你罰我吧。」江思昭哽咽,睫毛掛著小巧的淚珠,鼻尖紅紅的。
裴長硯心裡琴弦波動,迴蕩層層餘韻,他啟唇說:「好。」
當時想無論師兄罰他什麼,他都會乖乖接受。於是當師兄讓他趴在腿上,打他pp時,江思昭覺得羞恥卻沒有半分反抗。
幼時犯錯師兄便是這般罰他。
江思昭閉上眼,給自己催眠其實他現在還是小時候。
但一晃那麼多年過去,如此謬言怎麼可能說服自己,他垂死掙扎,試圖向裴長硯撒嬌換一種懲罰方式,被裴長硯無情拒絕。
裴長硯常年持劍,指尖覆了一層厚繭,每次打下來的觸感異常明顯。
頻率也不固定,讓人猜不透下一次會是多久之後。
不知道過了多久,當師兄再把他翻回面,江思昭全身起了薄汗,裡衣緊貼著身子,淚珠要落不落地掛在垂著的睫毛,像一隻任人擺布的漂亮玩偶。
幫江思昭重新穿好散亂的衣服,裴長硯指腹抹在江思昭咬得發白的唇珠,示意他松嘴:「與林修遠去吧。」聲音沉啞,又恢復了平日的冷沉。
第16章 丹華宮常年四季如春,圃田裡種著許多蔥蔥綠綠的靈植,
丹華宮常年四季如春,圃田裡種著許多蔥蔥綠綠的靈植,有藥宗的弟子蹲在圃田裡采,見江思昭路過,起身向他問好。
江思昭微微頷首,動作間牽扯到屁股的紅腫之處,面色霎時難看。
「仙尊,您怎麼了?」弟子關切道。
「無事。」
擔心這弟子再問下去,江思昭搪塞一句,便忍著不適捂住屁股迅速跑開了。
恰好碰到林修遠在此處悠閒遊盪,原正欣賞著丹華宮的美景,遠遠看到江思昭的身影,扇子一收放回袖口,邁步往前走去。
男人出現得太過猝不及防,江思昭來不及剎住步子,啪地一聲撞到了林修遠胸口。
「嘶。」
被這般結結實實地撞了一下,林修遠皺眉,兩指捏住人的衣領,將還在犯迷糊的江思昭拎到身側,低頭問他:「向掌門師兄說好了麼?」
江思昭霎時回過神,深深瞪了林修遠一眼,但配上他這張臉實在沒有什麼氣勢,反倒在像朝人拋勾子。
林修遠咳嗽兩聲,想移開視線又硬生生忍住,沒得到肯定答覆肯定是沒說成,他攥住江思昭手腕。邊往前走邊說:
「沒說好?等著,本尊去幫你說。無憂,你向掌門師兄說是與本尊一同出去麼?肯定沒說吧,不然師兄肯定會答應。有本尊陪著,才不會遇到上次你被那魔尊擄走的情況.....」
被拽著往前走了幾步,江思昭又感覺屁股隱隱作痛,衣物的布料來回摩擦,讓他想起那一雙粗糲的大手揉捏麵團似的觸感。
「無憂,無憂?」林修遠的聲音從耳邊穿來,江思昭回過神,看到林修遠噙著嘴角的笑,「倒也不必如此感動吧?耳朵都紅了。」
「沒有,沒有紅。」
林修遠哼哼笑。
江思昭把胳膊從林修遠手心裡抽出,轉身往反方向走去,「我已經向師兄說好,我們快走吧。」
「說好了?」林修遠立刻屁顛屁顛地跟上去,好奇地問:「你怎麼與掌門師兄說的?」
「就...」江思昭及時抿上嘴,不願意回答,「那樣啊…」
他越是不想說林修遠就越心癢想知道,像只小蜜蜂一直在江思昭耳邊嗡嗡飛。擾得江思昭抬手在他嘴邊做了個噤聲的動作,蔥白的手指豎在林修遠唇邊,認真說道:「再說的話被師兄聽到,你我都沒法離開了。」
林修遠果然被唬住了,手指捏起拉上嘴上的拉鏈,「是,仙尊。」
江思昭滿意地點頭,氣勢洶洶地邁出丹華宮,剛走出一步,回過頭看林修遠:「我們如何去江南?」
林修遠牽起唇角,手搭上江思昭的肩,一把將人拉進懷裡。
「仙尊恐高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