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長硯沒做應答,沉默許久後,問南言:「今日在場的弟子有多少?」
南言疑惑,但還是老實地答道:「一共一千三百一十。」
裴長硯放下狼毫,黑眸落在南言身上,視線波瀾不驚:「加上你與修遠,一共一千三百一十二。」
南言愕然,內心隱隱不安:「師兄,你要...」
「下去吧。」裴長硯沒有做任何解釋。
南言只好離開,臉色很不好。
心裡約莫有了猜測,今日的掌門師兄屬實顛覆過往他對其的認知。
簡直…簡直是個瘋子!
剛一出昭華殿,一位白衣弟子上前堵住他的去路。
「兄長。」謝映等候許久,肩頭淋濕一塊,黑亮亮的眼睛注視著南言,仿佛一隻大型犬。
南言很沒有耐心地說:「在外面喊本尊師尊,尋我何事?」
謝映沒把這句話放在心上,鬼鬼祟祟地上前湊到南言耳邊說:「兄長,無憂仙尊也是妖麼?」
呼吸灼熱溫著脖頸,南言冷臉往後撤步,與謝映拉開距離。
「你關心他作甚?」
謝映聞言眼睛一亮,「兄長,你吃醋了麼?」
南言:......
「沒有要事就滾去修煉。」
謝映連忙拉住南言的袖子,眼皮耷拉著,可憐巴巴地說:「兄長,我不問了。」見南言面色鬆動,又得寸進尺地補充道:「玄靈山妖族弟子很少,我想著如若無憂仙尊也是妖族,往後我便可以成為兄長的左膀右臂,替兄長分憂。」
南言沉默半刻,冷眸看向謝映:「不要做多餘的事情。」甩開謝映的手,徑直離去。
謝映站在原地,注視著前方的身影。掌心攤開放到鼻尖,殘留的清香飄進鼻腔,烏亮的眼睛泛起亮光。
第26章 一睜眼,又是漆暗潮濕的山洞,水珠沿著牆壁滾落啪嗒啪……
一睜眼, 又是漆暗潮濕的山洞,水珠沿著牆壁滾落啪嗒啪嗒地往下滴。
眼皮一涼,水珠打到眼皮上, 江思昭動了動眉, 濕漉漉的睫毛黏成幾簇。
環視四面,如果他沒記錯的話,這裡應該是玄靈山後山的山洞。
沒出玄靈山就好, 江思昭舒了口氣, 窸窸窣窣的聲音從山洞裡傳出,他仰起頭循聲望去。
是一個半身赤裸的男人,盤腿坐在地上背對著他, 後背遍布傷疤。
嗯?
江思昭皺眉,看到男人一把扯下系在腰間的衣裳, 健碩的身軀暴露出來, 肌肉頗有紋理。
?!
想起自己正是被這人迷倒帶到山洞裡,與話本里如出一轍的一幕, 莫非...這便是傳說中的..劇情?!
那麼突然!
察覺到動靜, 鳳瀾偏過頭探向身後, 江思昭來見狀顧不上驚訝, 連忙倒頭躺下。
他是一名敬業的總受,不管事發有多突然,都能沉穩應對。如果忽略他捏得死緊的拳頭。
鳳瀾:?
男人沉重的腳步聲與江思昭的心跳聲同頻共振,他在心裡數著步子,直到鳳瀾停到他身前,腳步聲停止, 高大的身影籠罩下來。
江思昭呼吸一滯,內心驚呼:這叫什麼?有心栽花花不成, 無心栽柳柳成蔭。
抖動的眼睫似是翩躚的碟,他無暇思考方才鳳瀾有沒有看到他醒來的樣子,緊張地一直在心裡碎碎念。
鳳瀾動了動唇,看著江思昭極其拙劣的裝睡,欲言又止。
「江思昭。」
嗯?
江思昭停下念叨,這聲音怎麼聽著如此熟悉?
「別裝了。」鳳瀾撩起眼皮。
江思昭:?
他睜開一隻眼睛,從下往上入目的便是鳳瀾八塊端正的腹肌,詭異地停駐幾秒。
見狀,鳳瀾頓時挺起腰,花枝招展地揚起唇。
「羨慕本座麼?」
江思昭抬眼瞥他一眼,羨慕是不羨慕的,因為見的太多了,就是覺得有點累。
鳳瀾順勢坐下,胳膊一揮,披上衣服。
江思昭:......
「等等。」
鳳瀾疑惑挑眉,幽眸閃爍:「嗯?」
江思昭與人對視,看他那不含一絲渾濁的眼睛,莫名有些恨鐵不成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