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他,強迫他雙修。
江思昭很失望,但相比失望更多的是傷心。
他從小被寵到大,幾乎沒怎麼受過委屈。性格被裴長硯寵得嬌縱自私,雖然下山一趟變得成熟不少,知道為旁人考慮,卻又在回玄靈山後的這段時間被裴長硯縱了回去。
原先因為故意引誘對師兄愧疚,如今也是一絲都沒剩下。
「我討厭你。」江思昭紅著眼,表情清冷倔強,越發討人愛憐。
裴長硯將人按在胸口,掰開師弟緊攥的拳頭,放在手掌里揉著。
似乎是嘆了聲氣,轉而問道:「可要用膳?」
江思昭:「……」
他都這樣了,竟然還問他用不用膳?
他猛地推開男人,指向外面:「不要,你走。」
裴長硯被推著站起身,頭頂的玄木發冠高高束起,玄木表面映著江思昭恨意滿滿的臉龐。
睫毛垂落,深黑的瞳眸攏在陰影里。
江思昭莫名有些發怵。強撐著身體瞪向男人,看到男人的身影消失在幻境盡頭,才鬆了口氣。
呼——
身體驟然卸了力,他往後躺回床榻,一股濃重的疲憊蔓延全身,睫毛緩緩合攏。
不行。
他不能坐以待斃。
得想法子離開。
江思昭思緒緩慢,卻條理清晰。
在這之前,他得先把自己的法力要回來,沒有法力什麼都沒做不了。
直接要肯定不行,那便……只有…
很輕地咬了下唇。
只有雙修。
每次雙修後,他的靈力會恢復一段時間,約莫小半個時辰,過了這段時間,靈力又會被收走。
應該是裴長硯給他下了某種咒術。
江思昭咬著腮邊的軟肉,這是他目前能想到的唯一辦法。
——跟裴長硯雙修。
不是什麼難事。
他原本就不排斥雙修,他只是討厭裴長硯關他強迫他。
在修煉里雙修是最省時省力且最有效的一種法子,而且對方的法力越深厚,雙修就越靈效。
因此有些想一飛沖天的修士,不怨吃老實修煉的苦,會專門引誘大乘期的宗師與自己雙修。大乘期宗師實力深厚,普通修士與其雙修一晚,至少能提升一整個境界。
這些日子日日與裴長硯雙修,江思昭的境界得到突飛猛進,不僅突破了元嬰,幾乎到達了化神中期。
這在半年前,他壓根想都不敢想,自己有生之年竟然能到化神境。
丹藥只能堪堪把他堆到元嬰,化神境可是實打實地需要深厚的靈力。
由此可見,裴長硯的法力深不可測。
與師兄硬碰硬的念頭再次被劃掉,江思昭抱著膝蓋,手指在毯子左邊的圈上劃了一個叉。
不能硬碰硬,那便只有這一個法子。
……
幾個時辰後,裴長硯又進了幻境。
江思昭猜測應該是他處理完了山門事務。
心裡藏著事,他變得十分警惕,視線追隨著男人,不知是不是錯覺,好像看到了男人眉間一掃而過的疲色。
江思昭頓時愣了下,印象中這是第一次看到師兄疲憊,胸口深處好像被針刺了一下,麻麻的。
玄靈山上下幾千弟子,一應歸裴長硯管,每日山門上上下下大小事務都需要過裴長硯眼,的確是一項很重的工程。
嘴唇不自覺抿起,他在心裡念叨:那麼忙還有閒心關他,也不怕猝死。
都那麼大了,也不知道注意身體!
裴長硯伸手將師弟緊蹙的眉尖撫平,沉聲道:「明日讓你弟子進來陪你如何?」
「弟子?」江思昭眉心皺得更深了,「讓他進來做甚?看我被你囚禁嗎?」
裴長硯一噎。
「不要便不要罷。」
「誰說不要了?」江思昭仰頭瞪男人,「掌門師兄那麼忙,平日這裡就我一個人,你想把我憋死嗎?」
話音剛落,身後被不輕不重地拍了下。
江思昭臉霎時一紅:「你!」
「不許胡說。」拍完,裴長硯沒移開手,就著肉浪來回摩挲,語氣不自覺壓低:「有師兄在,你不會死。」
江思昭才顧不上什麼死不死的,被男人輕佻的動作氣得炸毛,團吧團吧身下的軟枕砸進裴長硯懷裡。
裴長硯絲毫沒惱,還有閒心縱著江思昭打鬧,等人累了再摟進懷裡抱著。
砸也砸了,打也打了,江思昭認命了,懶得再費力反抗,氣呼呼地揪著男人的袖口。